想着,小孩清了清小嗓,開口道:“皇祖母……”
“狐兒!”
這時,裴淵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父子二人眼神對視片刻,小孩終是閉上了嘴。
裴淵看了眼兒子身旁,面色尚且蒼白,顯然被吓得不輕的少女,他神情微頓,随即轉向太皇太後,語氣有些不滿,“母後要爲兒臣納妾,可問過兒臣的意見?”
太皇太後聞言,有些心虛,“哀家……”
“母後可能誤會了,本王從沒想過,要讓夷二小姐做妾。”裴淵接着又道。
太皇太後一愣,“是哀家誤會了?”
“是母後誤會了。”裴淵颔首,語氣不容置喙。
太皇太後狐疑,“可你明明……”
“母後,兒臣不會納妾,若是有心儀的姑娘,必定會娶其爲妻。”裴淵皺眉打斷了她的話。
太皇太後驚訝,兒子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已有心儀的姑娘?
可轉而又心生不悅和着急。
若兒子能有心儀的姑娘,她也就不用擔心了。
可兒子明明都與不知哪個姑娘生了兒子了,也沒見他将人帶回來。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待之特别的夷二小姐,他竟然說,他無意納其爲妾?
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若非樂樂長得跟他實在太像了,她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從别處領來,故意謊稱是自己兒子,用來唬弄她的。
不過這個兒子向來主意大,一旦決定的事情,旁人是左右不了的。
見他已言明沒有納夷珠爲妾的意思,雖然她心裏覺得可惜,但她倒是沒再堅持,因爲她堅持了也沒用,兒子是不會接受的。
就是可惜了夷珠這個小姑娘。
長得那般标緻可人,又那般有才華。
若非出身太低,她都想直接讓淵兒娶其爲妻了。
不過兒子無意納妾,她也沒轍。
她歎着氣,見夷靖還跪在地上,面色緩了緩,虛擡着手道:“夷國公快起來吧。”
“多謝太皇太後!”夷國公暗暗松了口氣。
雖然他方才态度堅定,但面對太皇太後的威壓,他心裏不害怕,是假的。
好在淵王自己無意,否則自己還不知道要怎麽下台?
夷夫人心裏也是一松。
幸好淵王不是那種風流好色之徒,對夷珠也沒那種心思。
否則一旦爲妾,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夷靈見淵王拒絕了太皇太後,心裏又是喜,又是失望。
喜的是,淵王并不喜歡夷珠,失望的是,不能看到夷珠被作賤。
不過也是,淵王那樣如在雲端的人物,又豈會看上夷珠這種賤婢?
這回,大家是揣錯淵王的意了。
裴辰景握着杯子的手一松,心裏莫名松了口氣,皇兄對夷珠無意就好。
想着,他回想起那日夷老夫人壽宴上,夷珠當場作畫時,那眉目耀眼的模樣。
他從不知道,夷二竟然會作畫,還畫得那般好。
剛剛皇兄獻給母後的麻姑獻壽,他看到了,竟然與當日夷珠當場所作不甚相同。
可皇兄明明說是夷珠所作。
爲此,母後還被勾起了興趣,硬要見夷珠。
想來,這副确是夷珠所作。
隻是不知,她什麽時候又另外畫了,給皇兄。
想着,目光不受控制地朝夷珠看去。
此時與小侄子挨坐在一起的少女,與他往日所認識的夷二小姐,明明看起來還是一樣,但感覺,又似乎不一樣。
分明還是那個人,但感覺已迵然不同。
一時間,裴辰景有種錯亂之感。
夷靈看到他一直盯着夷珠的方向,才松快下來的心,瞬間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她壓下心頭的怒意,故作不解地問:“你在看什麽?都入神了。”
裴辰景回神,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終是解釋了一句,“也沒什麽。隻是覺得二妹,好像跟往昔不太一樣了。”
夷靈聞言,故意嗔了他一眼,“原來你是在看我妹啊,你還真是大驚小怪的,珠兒還是從前的珠兒,隻不過,她素來藏得深,總喜歡一鳴驚人,讓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
言外之意便是,夷珠善于僞裝,卻總是喜歡在重要場合,做些小動作,好引人注目,出些風頭,以此來讓大家對她刮目相看,而這不過都是她向來就會的小伎倆。
裴辰景怔住,“竟然……是這樣嗎?”
夷靈心裏冷笑,面上卻溫柔地說:“當然,那不然呢,你莫不是真以爲珠兒是脫胎換骨了吧?”說着,以帕掩唇,輕輕笑了起來。
裴辰景聞言,心裏才泛起的那點漣漪,又歸爲了平靜。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有些尴尬地想,他竟差點就被迷惑了。
怪不得皇兄,并不想納夷珠爲妾,想來,是早就窺破了她的本質吧。
看來,他的道行還是淺了。
他搖了搖頭,将前頭興起的念頭,給按了下去。
夷靈見狀,嘴角勾了下,看向夷珠的時候,目光中卻泛着冷意。
夷珠并不在意二人是怎麽想自己的,她此時心裏長長地松了口氣。
太皇太後不再提讓淵王納她爲妾的話,父親也平安無事。
可小孩卻表現得悶悶不樂。
“怎麽不吃了?”夷珠給他夾了一塊肉。
小孩有些提不起興緻。
雖然父王拒絕了皇祖母納娘親爲妾的提議,但他也沒有說要娶娘親爲妻啊。
小孩很是犯愁。
“珠珠自己吃吧,我想先靜會兒。”
夷珠愣了下。
見他一臉愁容的樣子,關切問道:“怎麽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并不是。”小孩看了她一眼,突然重重歎了口氣。
夷珠被他這個樣子,給逗笑了,揉了揉他的腦袋,問:“是不是有心事啊?”
小孩聞言,又是歎了口氣。
他心裏糾結無比。
他好想直接跟她說,自己是她的孩子,但又怕吓到她。
唉!
都怪父王啦!
也不知道父王心裏是怎麽想的?
到現在還不将娘親娶進門。
想着,他目光幽怨地看了眼父王的方向。
察覺到兒子投來的埋怨目光,裴淵頓了下,這次并沒有理會。
倒是隔了幾張桌子的大理寺卿沈彥,朝他擠眉弄眼的,調侃意味濃厚。
若非顧忌着場合不對,那厮怕是早就已經撲過來,找他說話了。
“淵王,下官敬您一杯。”沈彥端起酒杯,一本正經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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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