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要親自領兵?”裴琛驚訝。
皇叔已經很多年沒有領兵出征過了。
一個鎮南王,還不到要皇叔領兵的程度吧?
“皇上有所不知,臣的人,刺探到,鎮南王從先帝在世時,便暗中招兵買馬了,他韬光養晦這麽多年,手底下的兵馬,早已足堪與朝廷抗衡。
此次既然要出兵征讨,便不能有失,必須将其擒獲。”裴淵解釋道。
裴琛沉默。
印象中,鎮南王一副敦厚老實相,對朝廷也甚是忠心,誰能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野心?
“那皇叔此行,務必小心。”他鄭重地說。
“皇上放心。”裴淵寬慰了一句,轉頭看向鳳吾,“鳳将軍,此次本王離京,守護皇上和京畿,便系在鳳将軍手上了。”
鳳吾聞言,有些失望。
他原以爲自己可以領兵征剿叛臣的。
但對方如此信任自己,他心裏多了些安慰。
“淵王放心,微臣必不負皇上和淵王的信任。”
“嗯。”裴淵拍了拍他的肩。
“皇叔,那您預備,何時出發?”裴琛問。
“後日吧。”裴淵淡淡道。
……
夷珠得知裴淵要領兵出征,很是意外和吃驚。
“好端端地爲何要出征?可是哪裏起了戰事?”
裴淵站在她身後,拿了梳子替她梳順一頭長發,不甚在意地說:“隻是普通的叛賊作亂罷了。”
夷珠透過鏡子,看着身後的男人,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深知事情不是他說的這麽簡單。
若像他說的隻是普通的叛賊作亂,根本不用他親自領兵。
看來,事情很棘手。
她轉過身,拉着他的手問:“能不去麽?”
“不行。”裴淵搖頭。
“另派他人去也不行?”夷珠皺眉。
“嗯。”裴淵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次,我會帶着夷墨一起去。”
夷珠愣了下,點點頭,“那帶他去吧。”
裴淵聞言,低聲笑了下,“你不擔心他?”
“王爺身份這般貴重都得去,夷墨憑什麽不能去?而且他皮糙肉厚的,就應該去上陣殺敵。”夷珠毫不在意地說。
裴淵失笑,“還在記恨人家從前對你不好?”
“對啊,我現在還耿耿于懷呢。”夷珠抱住他的腰,聲音悶悶的,“王爺歲末能趕回來麽?”
“我盡量趕回來。”裴淵溫聲道。
“戰場上刀劍無眼,王爺定要小心,保護好自己。”夷珠藏起情緒,認真囑咐。
“好。”裴淵點頭,“别擔心我,倒是你,定要照顧好自己,畫坊就暫時先别去了,想作畫,便在府中畫,若是要出行,定要多帶些人。”
“我知道。”夷珠将臉埋在他腰上,無聲地拭去淚水,再擡頭的時候,臉上已恢複平常。
“王爺此去,定要很久才回來,你、你……”她咬住了唇,面色微紅。
“我怎麽?”裴淵不解。
夷珠低下頭,沒有說話,手卻輕輕解開了他的腰帶。
裴淵眉眼一暗,迅速按住了她的手,啞聲道:“珠兒,别招惹我,你現在……”他頓住,沒再說下去。
夷珠明白他的意思,推開了他的手,小聲道:“小心一點沒關系的。”說完,她站起身來,踮起腳,摟緊了他的脖子,羞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将唇緩緩湊近他的。
……
翌日,裴淵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帶了夷墨。
夷珠已經許久未見他了,見他一張臉曬得黑紅黑紅的,差點沒認出來。
“許久未見,難道姐姐不認得我了?”夷墨無奈歎氣,模樣受傷。
夷珠忍不住道:“怎麽會,你便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夷墨呆呆地看着她,“一見面,你就詛咒我?”
裴淵也拍了拍夷珠的肩頭,“别亂說。”
“我就是開個玩笑。”夷珠吐了吐舌。
夷墨哼了聲,“你心腸這麽壞,小心以後孩子出生了不喜歡你。”
“我隻是開個玩笑,你不用這麽較真吧?”夷珠無奈地說。
“我也是跟你玩笑的。”夷墨朝她扮了個鬼臉。
夷珠咬牙,“你怎麽那麽幼稚啊?”
見二人吵吵鬧鬧的,裴淵有些無奈,“先去吃飯吧。”
進了膳廳,夷墨看到桌子上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很是驚訝。
“你姐姐知道你要來,特地吩咐廚房做的。”裴淵解釋了一句。
夷墨聞言,有些感動地看向夷珠。
“才不是特地爲他做的啦。”夷珠有些不自在,夾了筷子菜到裴淵碗裏,“不是也有你喜歡吃的菜嗎?”
裴淵唇角微勾,“嗯,知道了,是特地爲我二人做的。”說着,分别給她和夷墨也夾了菜。
夷墨受寵若驚,“多謝姐夫、多謝姐姐。”
他這聲姐夫,可謂是叫得極其順口,裴淵聽得很是愉悅,“多吃點。”
夷墨傻笑了聲,悶聲吃飯。
夷珠見二人這般,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
飯畢,裴淵去了書房,給二人留了獨處的空間。
“姐,你放心吧,此次出征,我會保護好姐夫的。”夷墨一邊吃着桔子,一邊保證道。
夷珠好笑地說:“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你姐夫才不需要你保護,到時候别連累他分神保護你才好。”
“我知道姐夫厲害,但我也不差好吧。”夷墨有些不服氣地說。
“你厲害,總行了吧?”夷珠歎了口氣,正色道,“你們都要好好的,平安回來。”
“放心吧,一定會的。”夷墨笃定地說。
姐弟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考慮到夷墨是第一次離開家裏,夷珠便囑咐他回家一趟,好好陪陪爹娘還有祖母。
“那我先回去了。”夷墨起身,将剝得幹幹淨淨的桔子,放到她手裏。
夷珠接過,吃了一口,滿嘴香甜。
……
出發那日,裴淵起得很早。
夷珠因爲懷了孕,這段時間,都比較嗜睡,可這次,一聽到動靜,她便起來了。
“你不用起來,還很早,多睡一會兒。”裴淵按住她的肩膀。
“我一會兒再睡。”夷珠搖搖頭,堅持要起來。
裴淵勸不動,便沒再勸。
夷珠服侍了他洗漱更衣。
臨出門之際,夷珠摟住了他的腰,一臉嚴肅地說:“王爺定要平安歸來。”
“嗯。”裴淵答應了聲,見她滿眼眷戀不舍,他心間充斥着柔軟。
自成年後,他領兵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讓他這般牽挂和不舍。
他目光缱绻地看着身前的女孩兒,心裏竟生出将她一起帶去的沖動。
但理智,還是阻止了他。
夷珠剛要松開手,他卻突然将她舉抱起來,放在桌上,低頭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夷珠有些迷離之際,見他解了腰帶……
她眼睫一顫,将臉埋入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