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光是聽到了一串噼裏啪啦的響聲,瞥到林間莫名彌漫起的煙霧,卻并沒有看到敵人在哪裏,也沒看到攻擊從何而來,就見身旁的同伴一個個掉了下去。
眼前的這一幕令他們不禁又回憶起了湖中城内的慘劇。
同樣也是看不見的敵人與襲擊,讓曾經戰無不勝的他們一敗塗地,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部落裏的勇士不斷倒下,卻無能爲力。
那種絕望與無助感幾乎要将他們給吞噬,而現在這種感覺又再次出現。
當槍響再次響起的時候終于有翼族人受不了了,抛下手中的鐵鏈,掉頭就跑。
他們這一次前來其實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赢下這場戰争,擊敗梅林解除詛咒,因爲隻有這樣才能挽救他們的族人。
之前在與白女王的那一戰中他們也的的确确展示出了這樣決心,不管傷亡再如何慘重,都沒有一人後退。
然而白龍再如何殘暴,它的攻擊總是有迹可循,符合常理的。
而雙休教,尤其是雙休教的先知梅林,他的手段卻已經完全超出了這些翼族人的認知,他們想要躲避,卻不知該如何躲避,想要反擊,也找不到反擊的辦法。
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踏足這片土地。
許多翼族戰士的腦海裏都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來,這是在與神明爲敵,而且還是一位無比強大的神明。
它在動手前派遣了使者前來警告,然而沒有人将那警告放在心上,隻是将它當作一個蹩腳的玩笑。
隻是現在再沒有人能笑的出來了。
這些翼族人本來就已經是強弩之末,隻是靠着一口氣在強撐,而一旦僅剩的一絲希望也迎來破滅,崩潰就是無法避免的了。
開戰至今,翼族人們已經損失了超過一半的人手,而李俞和白女王卻還幾乎毫發無傷。
就算是再樂觀的人也不會再認爲他們還有機會,于是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轉身逃命。
至于那頭出工不出力的青龍,眼見勢頭不對,立刻也溜得飛快,而且仗着自己的速度,很快就跑到了最前面。
李俞見狀指揮白龍跟了上去,殺了十幾個翼族人,但是那些翼族人也不是傻子,之後馬上就散開了,向着四面八方拼命逃竄。
李俞緊随其後又殺了幾個,不過惦記着另一邊的戰事也沒再繼續追下去。
先去找湯姆重新穿回衣服,吃了兩根士力架和一塊兒黑巧,補充了一下之前消耗的體力。
接着也沒休息,再次返回到了戰場上,他從後方接近聯軍,讓白女王噴吐出火焰。
很快就有幾十名聯軍戰士被那股烈焰所包裹,在其中發出慘叫聲。
還有火人沒有馬上死掉,還在四處奔走求救,可戰場之上就算有人想要救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水源,隻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大火給活活燒死,最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俞和白龍的歸來讓反抗軍士氣大振,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們與那些翼族戰士之前的對決,當時的白女王看起來落在了下風,還逃向了遠處的森林,不由讓人有些擔心。
結果也不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那些翼族人突然就落敗了,開始四散潰逃,最後隻有李俞和白女王凱旋而過。
特裏斯坦也注意到了身後出現的白龍,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那些翼族人之前信誓旦旦的向他承諾會解決梅林和他的那頭巨龍,由于對方之前那一連串的彪悍戰績,特裏斯坦對這份承諾也幾乎沒有任何懷疑。
哪知道那些翼族人會敗的這麽幹脆,這麽快,而且最後竟然将他們就這麽扔下不管,自己逃命去了。
特裏斯坦心中忿恨,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退路,隻能一邊揮劍殺敵,一邊扯着嗓子大吼,要大軍穩住陣線。
但是這陣線還真不是他想穩住就能穩住的,雙休教的那些鐵疙瘩就夠難對付了,布拉提斯大陸上可沒有火箭炮,也沒有穿甲彈,甚至就連莫洛托夫雞尾酒都還沒影呢。
面對幾乎全身裝甲的戰車,無論是貴族騎士還是他們手下的戰士都顯得有些無能爲力,很快就被這支鋼鐵軍團給擊穿了。
于是無證駕駛着改裝農機與建築設備的穿越者們又掉了個頭,打算再殺回去。
而這時候白龍也加入了戰局,開始在後面四處放火燒人,很快特裏斯坦就被折磨的焦頭爛額了起來。
而且這時候還有貴族領主找到了他,表示不想再打了,他們看到那些翼族人們已經跑路,頓時也沒了戰意,也想跟着一起撤退。
氣的特裏斯坦直接指着一個叫阿倫德爾的領主的鼻子罵了起來,“撤?那些翼族人有翅膀,我們有什麽,你是打算靠雙腿跑過頭上那頭巨龍嗎?!”
被罵的貴族領主讪讪的摸着自己的鼻子,“但是特裏斯坦,他們隻有一頭龍,我們這麽多人呢,那頭龍又能殺幾個?”
“你也知道我們人多,這麽多人怎麽撤的動?”特裏斯坦狠狠瞪了阿倫德爾一眼。
後者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們可以放棄辎重和民兵,隻帶一小部分騎兵突圍。”
特裏斯坦已經氣的都不想說話了,然而他眼角的餘光掃過周圍一些貴族,卻發現他們沒人開口喝罵阿倫德爾,反而一個個眼神中都流露出隐隐的期盼之色。
特殊裏斯坦心下一驚,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大軍的士氣已經低到的了一個非常危險的程度,那些領兵的将士大都已經失去了鬥志,下面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實際上要不是白女王這會兒正在後方肆虐,沒準兒已經有人偷偷跑路了。
說起來他們本來就是被那些翼族人強拉過來攻打西境的,一方面是因爲畏懼那些翼族人的強大,另一方面就是想着來這裏發筆小财。
這年頭很多貴族家族的财務狀況都不是很好,不是所有人都有經商頭腦,除了種地外就是打仗的時候能撈上一些了。
但現在眼看撈不到錢,大家夥也沒了再打下去的欲望,都在盤算的就是怎麽保住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