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發現領地的變化有點大,雖然福斯托等人有定期向她彙報工作進度,可耳朵聽到的,跟眼睛實打實看見的還是有挺大不一樣的。
但女領主這會兒也沒什麽時間在城裏閑逛。
她讓露比跟福斯托一起去爲身後那些旅途勞頓的追随者們分配住處。
三種住所,雙休教的廉租房、長屋和帳篷最終住進哪一種純由抽簽決定,這樣最公平,如果是一家人不想分開的,那就推舉一個人出來抽。
另外男女最好也不要住在一棟樓,防止後續再出現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具體怎麽分,伊蕾娅就不過問了。
她先回到城堡,在那裏她又收到了總管亞戈等人的再次歡迎。
除了傳統的兔子旗外,亞戈又讓人做了一面屠龍英雄旗和一面冠軍旗,一起挂在茶杯堡上空。
說實話大家夥都沒想到女領主這一趟王都之行,居然還撈了個比武大會冠軍。
特别對于城堡裏這些從小看着兔子小姐長大的嬷嬷,管事們,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少女有幾斤幾兩了。
當上領主之前,伊蕾娅就沒練過一丁點武藝,而當上領主後,兔子小姐倒是也發憤圖強過,但隻堅持了不到半天,就徹底放棄了。
尤其有了古老之靈,女領主經常在書房一扣就是一天,哪兒還記得去練劍。
然而就是這樣她還是成爲紅獅帝國,乃至布拉提斯大陸的第一高手。
衆人在感慨星期六的偉大與梅林先知的化腐朽爲神奇之餘,不由也爲帝國當下的人才儲備捏了把汗。
伊蕾娅将這段時間積攢下的政務處理了一下,結果放下筆後已經是晚上了,女領主在書桌後面伸了個懶腰。
正打算回屋休息,卻聽外面的侍衛說福斯托又回來了,而且想要見她。
女領主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福斯托爲什麽這麽晚來找她,兩人白天的時候才見過面,如果有什麽急事的話,福斯托那個時候爲什麽不說?
想歸這麽想,可少女還是讓福斯托進來了。
後者進屋後随手帶上了屋門,又向前走了兩步,甚至還看了眼窗外,這才開口道。
“伊蕾娅大人,我這裏有一封四天前剛收到的信,是佩普大人寫給您的。”
“三天前我們用無線電台聯系的時候你怎麽不告訴我這事兒?”兔子小姐奇道,“另外佩普是誰?”
女領主一開始隻是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直到福斯托提醒道。
“佩普大人是韋爾奇家族的家主。”
“韋爾奇……”少女沉吟道,終于有了點印象,“哦,是那個矮胖子啊。”
佩普在伊蕾娅的十九歲生日時送給她一尊很英武的屠龍英雄像,然而那尊英雄像内部卻暗藏機關,裏面藏着一支要命的毒箭。
那尊屠龍英雄像是由血月會的鐵匠秘密打造的,目的卻隻是爲了吸引女領主的視線,給另一件更歹毒的暗器打掩護。
不過佩普對此應該并不知情,因爲刺殺一位貴族的代價實在太大了,身爲韋爾奇家族的家主佩普本身和兔子小姐也沒什麽恩怨。
沒道理幹出這麽瘋狂的舉動,不過之後佩普又主動跟女領主坦白了另一件事情。
而那件事情是關于少女失蹤的繼母和弟弟的。
見福斯托這麽小心謹慎,伊蕾娅知道這封信裏十有八九又是跟瓦内莎布蘭科有關的。
于是女領主伸手,從老顧問手裏接過信來自己讀了一遍。
之後她的神色愈發複雜,“瓦内莎還是沒有放棄,又聯系了佩普要錢,說很快就會打回來讓布蘭科成爲這片土地的主人。
“我已經振興了家族,讓阿裏亞斯之名傳遍了整個帝國,而且還把綠野發展的前所未有的繁榮,可她還是想要趕我走嗎?
“家族内部您不用擔心,畢竟您這一年多來爲家族所做的貢獻所有人都看在眼裏,而且大家現在一同信仰星期六。
“别說布蘭科跟瓦内莎了,就算魯斯大人回來也沒法搶走您家主的位置。”
“這才是讓我最難以理解的地方。”女領主皺眉,“時至今日,那女人依舊不肯接受自己的失敗,她難道看不出來她已經沒有一丁點勝算了嗎?”
福斯托想了想道,“瓦内莎……也可能隻是想用這個由頭,從佩普大人那裏再借點錢,關鍵是佩普大人在信裏透露出的意思。
“他似乎是想将計就計,用這筆錢将瓦内莎和布蘭科引出來,然後替您徹底除掉這對兒隐患。”
兔子小姐聞言陷入到了沉默中。
片刻後她搖頭道,“寫信給佩普,告訴他不要多管閑事……我并不想要瓦内莎和布蘭科的命,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
見老顧問似乎還想說什麽,伊蕾娅道,“我知道你會說我太過仁慈,優柔寡斷,但我還是要堅持我的選擇。
“我跟瓦妮莎有過沖突,非常激烈的沖突,我也曾經恨過她,但是蜜熊那次她的确沒有讓那夥傭兵殺掉我,隻是後來裘德受人所托,故意挑撥我和她之間的關系,才讓事态激化。
“所以……”女領主歎了口氣,“我也天真的覺得他們和我還是家人,而且就像你說的,我現在的位置已經很牢固了,他們根本不可能再奪回去,我也失去了殺掉他們的唯一理由。
福斯托聞言那張滿是皺紋的面龐也露出了一抹微笑來,“我沒有想勸您殺掉瓦内莎夫人還有布蘭科少爺。”
“嗯哼?”
“您有着成爲一名偉大,不隻是優秀領主最重要的品質,難怪會有那麽多人追随你。”
“呃,他們主要還是追随梅林啦。”少女聳肩道。
“但梅林先知也在您的身邊啊,他選擇您是有原因的,或許您自己還沒意識到,您的身上也有着一股特殊的魅力。
“如您所知,我曾服務過阿裏亞斯家族數位領主,但隻有在您的身邊時,我感覺最輕松,不是因爲要做的事情變少了那種輕松,而是一種心情上的放松。”
“是嗎?”女領主撓頭,被誇的都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