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走了幾步後伸手一摸,卻隻覺得被叮的地方濕漉漉的一片。
破曉之劍将手掌放在眼前,看到了黑褐色的血液,同時也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直到這時候破曉之劍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他先是一片茫然,繼而便陷入到了深深的恐懼中,因爲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是怎麽被擊中的。
而且明明那傷口并不大,血卻像堵不住一樣,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流。
破曉之劍一隻手捂着傷口,一隻手還在抓着那隻鐵盾,尋找着伊蕾娅所在的方向。
下一刻他的耳邊傳來少女的聲音,“你已經輸了,趕緊認輸吧。”
破曉之劍聞言卻是默然,他咬緊牙關,卻是又松開了捂着傷口的手,撿起地上的長矛,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猛的刺去。
然而卻隻是紮了個空,破曉之劍的腳下一個踉跄,又摔倒在了地上,同時腹部傳來一陣疼痛。
再然後他就聽到一聲冷哼,破曉之劍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終于不敢再耍什麽花招了,大喊道,“我認輸,你赢了!”
伊蕾娅聞言這才收起槍來,同時也摘掉了臉上帶着的那副奇怪的黑色玻璃架子。
李俞猜到今天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将自制煙霧彈和【遊戲墨鏡】都先借給了兔子小姐。
這一招實際上是他之前屠龍的時候就玩過一次的。
通過調整系統菜單中的圖像設置,将體積霧分辨率一欄調整爲超級。
就能讓視野内的煙霧變得通透很多,可以将視野範圍從之前不到半米,延展到三米左右。
相當于一個半透視的外挂了,而這也是女領主的依仗。
哪怕不用葛立鵬提供的那架人字梯她依舊可以輕松赢下接下來的這場戰鬥。
待到場上的煙霧散去,看台上的一衆觀衆才發現比武已經結束了。
破曉之劍跌坐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腰部,神色沮喪又虛弱。
而伊蕾娅則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環抱着雙臂,就跟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人群在短暫的安靜之後,開始有節奏的呼喊起了女領主的名字來。
之後又有人加上了星期六。
那是一路追随李俞和雙休教來到王都外的那一萬人,今天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來到了比武場邊,一睹女領主的英姿。順便也再次感受到星期六的強大。
兔子小姐這一架打的很是酷炫,又是召喚火焰,又是召喚戰争迷霧的,最後還用聖器審判之手打出了制勝一擊!
這一輪比武結束後,李俞手腕上的五十噚信仰計數那一欄就開始飛速滾動了起來。
果然,神迹勝于一切雄辯。
李俞又看向看台上的柯奈利亞,發現女祭司的神色很是凝重,在自己的地盤上聽到衆人傳頌星期六之名,顯然也給了她不少壓力。
她已經沒有之前在神廟裏那麽從容了,而且這會兒愛德華二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
“有意思,”皇帝摸着下巴道,“那個雙休教他們背後的神明好像也挺神奇的,不知道和瓦爾利亞誰更強一些。”
“生命女神是至高無上的,”女祭司道,“這世間沒有什麽能淩駕于生命之上。”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覺得伊蕾娅可以擊敗大地之熊,我也說不上爲什麽,姑且就稱之爲戰士的預感吧,我可以和你打賭一百枚金獅。”
柯奈利亞搖了搖頭。
“怎麽,你對你的人也沒有信心嗎,他不是教會裏最強大的勇士嗎?那我們就賭十枚金獅意思一下怎麽樣。”
“我對大地之熊有信心,但是您知道的,我從不賭錢,陛下,”女祭司道,“一枚銀币也不賭。”
“好吧。”愛德華二世也不勉強,笑道,“你不用擔心,就算大地之熊輸了也不會改變我對女神的虔誠的。”
“我信仰瓦爾利亞不是因爲她的強大,雖然她的确也很強大,而是因爲你,你總能在我感到迷惘的時候爲我指明道路,讓我能夠聆聽到内心深處的聲音。
愛德華二世感慨道,“我是皇帝,擁有整座帝國,廣闊的疆域,但是卻并不自由,你看,這座城市裏每個人都有他們的心眼和目的,而且無時無刻不在試圖影響控制我。
“他們在嘴上尊稱我爲陛下,實際上卻視我爲野獸,因爲畏懼我的獠牙小心的奉承着我,同時又想要馴化我,從我這裏謀求到足夠的好處。
“那些貴族家族,禦前大臣,甚至我的親族……嘴上都在不停說着大道理,但私下裏全都貪得無厭,沒有人是真的爲我好,除了你,柯奈利亞。”
愛德華二世的眼神也變得柔軟了起來,伸出一隻大手想要握住女祭司的手,但卻被後者不動聲色的抽了回去。
“您的臣子們都在那邊看着呢,皇後也在您的身邊,現在也不是禱告的時候。”
皇帝歎了口氣,“柯奈利亞,你知道我在想什麽,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會幫你完成你的願望,到時候希望你也不要再拒絕我了。”
“那會是一場漫長的戰鬥,您真的下定決心了嗎?”女祭司道。
“我會和你并肩而戰的,我的祖先當年在風鈴湖畔起兵,從無到有,一手建立起大陸上最強大的帝國,但是這頭雄獅已經沉睡多年,是時候将它重新喚醒了。”愛德華二世沉聲道。
“就像你喚醒了我,讓我記起了我的身體裏流淌着戰士的血液,我不會陪着這座華麗又空洞的墳墓一同腐爛掉,我要戰鬥!再甜美的佳釀也比不上敵人的鮮血。”
愛德華二世興緻勃勃道,眼神中滿是向往。
而柯奈利亞卻沒有再說什麽。
這會兒會場還沉浸在一片歡騰中,到處都在慶賀着女領主的又一場神奇勝利,因此兩人剛才的那一小段對話并沒有被第三個人聽到。
而皇後海洛伊絲則因爲之前覺得太過無聊,又喝了太多葡萄酒已經在一邊睡着了,她在睡夢中的側臉依舊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