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才剛剛揮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記得留活口!”女領主的聲音再次響起。
托馬斯點了點頭,手上用了點力氣,那刺客頓時感到一股劇痛從手腕處傳來,再也抓不住那把匕首,隻能任由它掉在了地上。
接着他的身子也是一晃,險些跟着一起摔倒。
最後關頭還是托馬斯扶了一把他,而這一扶衛隊長的臉色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女人?”
說起來托馬斯在剛看到那刺客的時候心中就隐隐有了一些猜測,因爲那人的身材很是嬌小,要麽就是還沒長大的少年,要麽就是女人。
而刺客沒有回答,因爲她已經暈了過去。
托馬斯随後摘掉她的兜帽,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頭頂的一對兒小尖耳朵。
接衛隊長又摘去她的面紗,露出了下面一張小巧而又精緻的面容來,特别是她的眼睛,居然還是異色的。
托馬斯微微一怔,随後小心翼翼的托起了她的身體,同時盡量不碰到她背上那道可怕的傷口,将她擡進了旅店中。
雙休教的休士們立刻動手,開始爲她療傷。
他們先是往那道傷口裏倒了很多雲南白藥,接着找來縫衣服用的鐵針,在火上炙烤後又穿上細線,開始進行縫合。
女領主這會兒很是興奮,正圍着那女刺客在反複踱步。
梅林布置好陷阱才一天,沒想到那刺客就又自己送上門來了,被逮了個正着。
兔子小姐随後又想到了什麽,扭頭看了眼烏鴉等人,隻見他們的臉上全都是驚愕之色,一副沒搞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的樣子。
女領主雖然懷疑第三騎士團的這些年輕扈從騎士是受生命教會的指使,配合這女刺客今晚行動。
但是看他們的神色也不像在做僞,估計隻是單方面配合,完全被柯奈利亞瞞在鼓裏。
這倒是也不奇怪,畢竟生命教會在王都上層貴族中信徒衆多,甚至都不需要女祭司親自出面,隻要通過某個貴族家族,就能把人給煽動起來。
想到這裏,伊蕾娅也懶得再搭理烏鴉等人,沖他們揮了揮手,“走吧,這兒沒你們的事兒了。”
烏鴉聞言卻沒移動腳步,而是好奇道,“剛才那人是……”
“跟你們沒關系,不想再挨頓打的話就少管閑事。”
烏鴉被這話嗆的立馬又來了火氣。
他們這些人仗着家族背景在王都不說是橫着走的,但也都飛揚跋扈慣了,直到進入皇家騎士團後才有所收斂。
結果今天這一個晚上吃到的癟,比之前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偏偏又沒法還嘴,誰讓他們已經被修理過一遍了,都沒能真正和女領主交上手,就被她手下的人給擊敗了。
這種時候再多說什麽都隻會自取其辱,于是烏鴉隻留下了一句。
“阿裏亞斯家族的屠龍騎士伊蕾娅嗎,我記住了,期待在比武大會上還能碰上您。”
說完就再次上馬,和他的五名同伴消失在了夜色中。
至于女領主,對這種威脅已經麻木了,她已經想明白了,這裏是生命教會的地盤,從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她就别想着還能交到什麽朋友。
反正隻要皇帝陛下看她還繼續順眼,至少明面上,沒有人敢對她下手,甚至就連那位柯奈利亞祭司在對她動手的時候也得考慮到愛德華二世的心情。
雖說皇帝對女祭司言聽計從,還要大家夥捐錢給女神鑄銅像,可這帝國終究是維斯帕西安家族,而不是生命教會的。
想到生命教會,伊蕾娅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個女刺客的身上。
後者上一次潛入到她的房間裏是爲了放木雕,帶來警告,這一次溜進來又是爲了什麽呢?
女領主想了會兒,覺得還是不要浪費腦筋了,等人醒過來直接審問就行了,這也是她爲什麽一定要托馬斯留活口的原因。
不過這會兒那個女刺客還在昏迷中,兔子小姐也沒幹等着,就先回屋睡覺去了。
她就這麽一覺睡到了大上午,屋裏的兩個人體傳感器也沒再響過。
睡飽後的女領主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即将參加比武大會的憂愁似乎都消失了不少。
再然後她就來到了關着那名女刺客的房間前。
守門的兩名阿裏亞斯家族的衛兵在看到她後立刻沖她行禮,伊蕾娅點了點頭,随後随口問了句,“屋内是誰在看着?”
“是托馬斯隊長。”一名衛兵答道。
“托馬斯?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隊長他一整晚都在那裏。”
女領主聞言一愣,“哈,那豈不是說他一整晚沒睡,這家夥是想違背雙休教的戒律嗎?在沒有威脅生命的情況下,居然打算連續工作一整天。”
“伊蕾娅大人,我沒連續工作一整天。”托馬斯的聲音從屋内傳來,“昨天上午我沒陪您去皇宮,就是在休假。”
“那你的工作時長也超标了吧。”兔子小姐一邊說着,一邊推門進屋。
就見自己的爲隊長正在床邊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盯着床上那道身影。
“還沒有。因爲太陽升起後已經算是新的一天了,隻要我中午前休息就不算破戒。”
“還能這麽算?”女領主摸着下巴,一臉狐疑道,“而且看着人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定非要你來做吧。”
“啊,對方畢竟是刺客嘛,而且身法靈活,腳步很輕,已經超出常理的範疇,估計是喝過血脈藥劑,不能大意。”
“這樣嗎。”女領主又道,“那你直接把她的手腳都捆起來不就好了。”
托馬斯一怔,“這個……我倒是沒想到。”
“不應該啊,你不是一直很謹慎的嗎,不捆住的話萬一她在裝睡,忽然跳起來傷人就麻煩了。”
“應該不會吧,她都傷成這樣了。”
“小心點總是沒錯的,我讓人去拿繩子來,順便跟你換個班,你得趕緊休息了。”兔子小姐說完就向屋外走去。
而就在這時,原本還在昏迷中的女刺客,忽然睜開了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
但下一刻她就被一旁的托馬斯一把掐住了脖子,随後她還被衛隊長條件反射般摔到了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