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将李俞留下的希望不大了,但是又不甘心就看着這個能救他孫女的異教徒就這麽離開豐饒角。
哪怕這些天赫爾貝特祭司一直在他面前說李俞的壞話。但維爾德隻是外表粗魯,内心又不傻,自然清楚這老小子爲什麽這麽說。
實際上赫爾貝特越是情緒激動,跳的賣力,越是能說明李俞是有真本事的。
不然大地與谷物教會不會這麽緊張,看他們那樣子,生怕這異教徒在豐饒角多待幾天,他們就步入了銀月教會的後塵。
赫爾貝特現在是鐵了心要把李俞給趕走了,維爾德甚至收到消息,老祭祀這兩天已經開始在城裏到處宣講。
似乎維爾德這邊再不聽勸,赫爾貝特就準備越過他這個城主直接發動信衆,去伊蕾娅等人居住的旅店外丢石子了。
想到這裏灰鬃忽然一愣,感覺像是抓到了什麽。
伊蕾娅等了會兒,見那位辛格爾頓家族的家主一直沒開口,于是直接道,“灰鬃大人,我們是來辭行的,不是來征求您的同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維爾德道,“我也沒有阻攔你們離開。”
他這話一出口,一旁的赫爾貝特都愣住了,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再好不過。”伊蕾娅道。
“但是我希望你們可以晚半天再走。”灰鬃的眼珠轉了一圈道。
“再晚半天?可以倒是可以,但這有什麽意義呢?”女領主不解。
“辛格爾頓家族絕非知恩不報之輩,梅林先知他爲我的孫女驅除詛咒,還請容我向你們獻上我的感謝。”
兔子小姐聞言眼睛也亮了起來,“您是打算用這半天時間爲我們籌備謝禮嗎?”
“沒錯。”
“這多不好意思,”女領主嘴上這麽說着臉上卻已經樂開了花。
“不不,這隻是我該做的。”維爾德笑眯眯的道。
“好,那我們就再等半天。”兔子小姐拍闆道,同時暗示,“那個……黃金也别裝太多了。”
“不會不會。”
“嗯?”
“放心,肯定讓您滿意。”
半天後,女領主并沒能等來她翹首以盼的黃金,反而在旅店外的長街上看到了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
而領頭那人居然是豐饒角的城主維爾德。
維爾德騎着一匹幾乎和他一般高的棕色駿馬,全身上下都包裹在盔甲裏。
腰間那把大号戰斧看起來寒光肆溢,配上他那副不怒自威的面龐,足以讓一切對手心生膽寒。
然而黑龍都沒吓到兔子小姐,就别說區區辛格爾頓家族的家主了。
她也套上了自己那副矮人盔甲,在斐迪南和李俞的陪同下走出了旅店大門,黑着臉道。
“看來您是打算恩将仇報了,維爾德爵士。”
“你們誤會我了。”維爾德搖頭,“我灰鬃說到做到,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恩情的。”
“怎麽報答?”
“我會跟你們一起去王都。”
???
兔子小姐不知道面前這位豐饒角的城主是抽的哪門子瘋。
但李俞這時已經意識到維爾德在打什麽算盤了,而這一點在看到維爾德身後騎着一匹小矮馬的朵尼娅時也得到了進一步的證明。
辛格爾頓家族的家主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李俞留不下,那就跟着一起走好了。
灰鬃得意的打了個噴嚏,随後道,“陛下重開比武大會,帝國的勇士齊聚獅心堡,怎麽能少了辛格爾頓家族的男兒呢?”
“你去就去吧,可是這跟報答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呢?”
“怎麽會沒有關系。”維爾德肅容道,“伊蕾娅爵士,帝國開國千年以來,僅有三位女騎士,您是第四位,陛下親封的屠龍英雄。
“這份殊榮固然讓您風光無限,但也必然會引起不少人的嫉妒與不滿,更别說您這次還要去參加比武大會,王都裏等着給您一個教訓的人隻怕更多了。”
“在這個時候您就需要一個幫手,幫您接下那些挑戰了。”
“我有斐迪南了。”
“那就再加我一個,”維爾德拍着胸脯道,“我保證把那些來找你麻煩的人都揍的屁滾尿流。”
“真的嗎?”兔子小姐對此表示懷疑。
維爾德也不廢話,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抽出了腰間那把戰斧,沖斐迪南道。
“要不要比比看?也别說我欺負小輩,我讓你一隻左手吧。”
“可以。”巴托裏家族的家主臉上是一貫的嚴肅,看不出喜怒。
他解下披風,從扈從騎士手裏接過了自己那把雙手劍。
斐迪南所使用的雙手劍不像一般的雙手劍那麽纖細,劍身很是寬大,這也意味着它的重量會更加驚人。
但落在斐迪南的手中卻是一點也不顯笨拙,他采用螺把握劍,一個并步上挑,下一刻人已經出現在了維爾德的身前。
而豐饒角的城主這會兒還在自吹自擂,“你們可以在金谷地打聽打聽,我年輕的時候,這方圓五百裏之内,根本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诶喲!”
最後那一聲是維爾德猝不及防下被斐迪南近身給吓了一跳。
雙手劍貼着維爾德的臉頰擦過,割掉了他的一撮胡子,這還是維爾德的反應足夠快,及時作出了閃避的動作。
否則那一下劃開的就是他的喉嚨了。
死裏逃生的維爾德非但沒有生氣,眼中反而略過了一抹贊賞之色,“好家夥,這一劍真夠勁兒!”
而斐迪南也沒乘勝追擊,又重新收回了手中的長劍,問維爾德,“你現在可以用兩隻手了嗎?”
“當然。”維爾德點頭,倒也爽快,“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你是一位可敬的對手。”
斐迪南被誇獎,臉上也沒露出什麽喜色,隻是将長劍斜支在地上提醒道,“我又要來了。”
說完最後一個字,他一腳踢起長劍的下端,劃向維爾德的小腿。這一招沒有任何花哨,就是足夠的快,足夠的出其不意。
不過這一次維爾德有所防備,而且本身身體也比較矮,這一劍來到他身前的時候實際上已經能刺到他的大腿了。
維爾德臨危不亂,隻用手中的斧頭輕輕一波,就将這一劍給帶開了。
随後他則趁勢攻向斐迪南敞開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