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萊克他們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不過農莊裏的情況倒是比李俞預料中要好不少,衆人走了一段路,并沒有看到什麽屍體或者血迹。
相反目光所及之處,一切都井井有條,就和一個普通農莊一樣,直到來到靠近中央的位置,才見到了四具屍體。
而且那屍體擺放整齊,身上也沒有打鬥留下的痕迹。
李俞的目光掃過那四具屍體,之後擡起頭,向不遠處那棵橡樹下望去。
那裏有一道身影,正在井邊打水。
李俞向着那道身影走去,那人正專心緻志的将裝滿水的木桶提上來,直到李俞快走到他的身後,他才聽到動靜。
回頭見到李俞的古怪模樣,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腳下一絆差點摔到井裏去。
好在面前那個怪人及時伸手拉住了他。
而李俞這時也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那是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人類女性。
面容姣好,穿着一件舊鬥篷,不過那鬥篷的材質挺不錯的,估計當初購買它的時候價值不菲。
另外那她的皮膚看起來也比一般農婦要細膩,李俞着重看了幾眼她露在外面的皮膚,并沒有看到紅斑和潰爛的地方。
那婦人此時依舊有些驚魂未定,尤其當她看到了李俞身後的衛兵,臉上的驚恐之色更濃了。
而布萊克看到那個婦人後也是一怔,“阿曼達夫人,你竟然還活着。”
名叫阿曼達的女人聞言連忙低下了頭去,“您認錯人了,大人。”
“不,我們見過,在多裏安爵士的宴會上,你還記得嗎,你那晚看起來簡直熠熠生輝,三年前聽說你和你的丈夫染上那可怕的詛咒,我一直爲你們難過。
“在那之後我很久都沒再聽到你的消息了,我以爲你已經死了,天呐,你居然還活着,而且氣色看起來還不錯,這一定是尤利烏斯的庇佑。
“我應該把這事兒上報給維爾德大人還有赫爾貝特祭司。”侍衛長興奮道,“告訴他們有人挺過了詛咒,然後我會想辦法把你從這裏接出去。”
“還請千萬不要這麽做。”阿曼達的回答卻讓布萊克有些意外。
不等侍衛長再開口,另一道聲音響起,“你會毀了這地方的。”
布萊克轉頭,看到左手邊一間屋子打開了門,裏面走出一個全副武裝的少女,她的身高也不高。
和李俞之前見到的維爾德差不多,眼下也有疣,不過比維爾德的顔色淡一些,而且形狀也要小的多,像是一道彎月牙。
她同時也繼承了父親的英武威嚴。
不需要少女自我介紹,李俞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朵尼娅小姐,”布萊克和他身後的四名衛兵行禮,之後又道,“您這是什麽意思?”
“布萊克,你難道還猜不出來嗎,這裏這麽有秩序是因爲誰?”朵尼娅道。
“阿曼達夫人,你在管理着這座田莊?”布萊克想到了什麽,臉上的驚訝之色更勝。
“我沒有管理這裏,隻是鼓勵大家團結在一起而已。”阿曼達道,“畢竟尤利烏斯已經抛棄了這裏的人。”
“其他人說這種話我能理解,但是你……你能活下來難道不應該感謝尤利烏斯嗎?”
“但我不是它的信徒。”阿曼達道,“早在多年之前,我就因爲一些事情背棄了對它的信仰,但是這裏的其他人都是它的信徒,看看他們的下場吧。”
侍衛長啞然。
“你來這裏幹什麽,布萊克?”朵尼娅這時又開口問道,“你看起來并沒有中詛咒吧。”
“我是陪着這位梅林先知一起進來的。”侍衛長指了指一邊的李俞。
“梅林先知?”朵尼娅揚了揚眉毛,“我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
“等等,你就是那個幫助伊蕾娅爵士屠龍,又讓銀月教會上下頭疼不已的那個雙休教的梅林嗎?”
“你知道我?”李俞道。
“嗯哼,我認識一個銀月教會的祭司,她經常在信裏提起你,雖然對你讨厭的要死,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你的強大,是我的祖父把你請來的嗎?”
朵尼娅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會把我送到這裏來了。”
“實際上我正陪伊蕾娅爵士前往王都,正好路過這裏,聽到詛咒的事情,就過來看看。”李俞頓了頓,對面前的少女道。
“能摘掉你手上的手套嗎?”
朵尼娅點了點頭,很是爽快褪去了手上的騎士手套,李俞看到了她皮膚上的褐色丘疹。
少女問道,“我是不是沒救了?城裏的草藥師,還有赫爾貝特祭司都這麽說。”
李俞沒有回答,隻是又問道,“你還有别的什麽症狀嗎?”
“我的喉嚨有點痛,除此之外倒是和平時沒有太大的區别。”朵尼娅重新戴回手套。
“你的問題倒是不大。”李俞道,“我可以幫你祛除詛咒。”
從朵尼娅的症狀來看,她得的應該就是梅毒了,不過豐饒角的梅毒似乎比後來李俞那個世界的梅毒緻死率來的高。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毒株比較原始的原因。
“真的嗎?”朵尼娅驚喜道。
爲了不讓祖父擔心,在被送來這裏的時候少女一直表現的超乎尋常的堅強,她身着盔甲,戴着自己的那把小号戰斧“玩具”。
然而朵尼娅的内心深處對于死亡依舊有着深深的恐懼,她還年輕,不想自己的生命就這麽走到盡頭。
李俞也沒再廢話,當即從藥箱中取出了一隻青黴素,和一根一次性針管,之後将青黴素抽進針管裏。
看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阿曼達的身上,沖她招手道,“我已經将神力注入進這件聖器中了,剩下的部分就由你來完成吧。”
“您爲什麽不親自動手?”朵尼娅疑惑道。
阿曼達看着那隻透明管子,也有些懷疑這東西的作用,因爲裏面那無色清澈的液體分明就隻是最常見的水而已。
“因爲儀式的後半部分需要你脫下褲子。”李俞解釋道。
朵尼娅啊了一聲,臉色頓時變得羞紅,“我才知道原來雙休教的儀式這麽原始……”
“也不全是,主要你身上的詛咒比較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