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發現女侍者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沒太放在心上,道過謝後就向那邊大踏步的走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這家名爲快樂窩的酒館,出乎醜臉男人的意料,這家面積不小的酒館裏客人卻是寥寥無幾。
隻有零星的八九個人,而且還有四個巴托裏家族的衛兵,應該也是剛剛過來的,正催促酒館老闆給他們上酒。
和這家酒館裏的其他物件相比,那老闆的年齡年輕的也有點過分。
裘德沒有着急,他不喜歡跟人打交道,哪怕是一起同行的夥伴。
他等那幾個巴托裏家族的衛兵都端着酒找地方坐下了,這才走到櫃台前。
“給我來杯麥酒。”裘德道,同時将一枚銀币丢在櫃台上。
老闆匆匆收下錢,取出一隻空木杯,往裏面倒滿了金黃色的麥酒,将杯子推給醜臉男人,之後就又縮到一邊去了。
那模樣就好像再說快喝你的酒吧,别再來煩我了。
裘德倒是不以爲意,由于他那半張臉不管走到哪裏都不怎麽受人待見,已經習慣了旁人的白眼。
而且這位年輕老闆也不是在針對他,他對所有客人都是這個鬼樣子,之前巴托裏家族的那幾個衛兵來買酒,他也是一樣避之不及,不情不願。
不知道還以爲這裏的酒客喝酒都不給錢呢。
但不得不說他們家的麥酒倒是真的挺不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剛釀出來的,麥香味很濃郁,而且杯子也很大,一杯頂一般酒館一杯半大小了。
按理說這樣好喝又實惠的酒館,哪怕老闆脾氣差點,每天人也該人滿爲患才對,然而這裏卻很冷清。
不過這跟裘德無關,他現在在休假中,也不想多管閑事,找了個角落默默的把酒給喝完了。
随後裘德又要了一杯,仰頭,咕咚咕咚全都灌進了肚子裏。
醜臉男人感覺身體開始發熱了,是時候去找點樂子了。
裘德端着空酒杯,又回到櫃台前,問酒館的年輕老闆,“姑娘們都去哪裏了?”
“沒有姑娘們了。”老闆冷冷道。
“什麽叫沒有姑娘們了?開酒館怎麽可能沒有姑娘,”裘德皺眉,“是因爲我的長相嗎,别擔心,我會付雙倍的錢,總有姑娘願意接這活兒的吧。”
“不,沒有姑娘了。”老闆又重複了一遍,“不然你覺得爲什麽我的酒館裏人會這麽少。”
“好吧,我不關心人都去哪兒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釋這件事,我隻是想知道,如果你這裏沒有姑娘,那這城裏還有哪兒能找到姑娘?”
裘德道,同時又将一枚銀币放在了櫃台上。
年輕的老闆飛快收下銀币,之後才又道,“你在哪兒都找不到姑娘。”
“今天是休息日,我不想惹事兒。”裘德将自己的聖劍東城放在桌上,平靜道,“但是你得給我一個不對你動手的理由。”
酒館老闆望着電鋸上那一排排鋒利的鋸齒,神色微變。
“我是爲你好。”
“我怎麽不覺得?”
“這座城市已經被詛咒了。”酒館老闆如此道,“那詛咒剝奪了我們尋歡作樂的權力。”
“詛咒?”
“沒錯,那詛咒大概是在三年前出現的,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怎麽放在心上,快樂窩裏還到處是快樂的人,人們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們,女人們,互相打情罵俏……你永遠可以在這裏找到樂子。
“但是後來詛咒來了,有人開始覺得身上癢,于是總想去撓,再然後皮膚會變紅,接着就是疼痛,難以忍受的疼痛,于是那些病人隻能喝更多的酒,試圖麻醉自己。
“可這這并沒有什麽用,他們的身上開始流膿,糜爛,脖子也會變粗,發熱,嘔吐,失明,散發着惡臭。
“之後是更加可怕的疼痛,可怕的紅斑,這詛咒慢慢的擴散到你的全身,它吞噬着你的血肉,啃食着你的骨頭,讓你在痛苦中死去。”
“我們向大地與谷物之神禱告,但是它并沒有回應我們,教會派了祭司過來查看,然而他們顯然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依舊有人在不斷的死去,包括領主的兩個兒子。
“也有人說,這是尤利烏斯本人對我們種下的詛咒,因爲這座城市在這之前都太堕落了。所以大地與谷物之神才會詛咒這片土地,詛咒上面的男男女女,永遠的剝奪了他們享樂的權力。”
裘德聽完酒館老闆的話,“如果你隻是想阻止我在城裏找樂子的話直接說就好,大可以不必編這麽一大段東西。”
“這不是我編造的,我的父親還有母親,他們都中了那種詛咒,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雖然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不然這座酒館現在也不會由我來打理。”年輕的老闆激動道。
“你覺得我會不懷念過去那些好日子嗎,故意把酒館裏的姑娘都趕走?事實是她們要麽死了,要麽就是病倒了,沒有人能扛過那可怕的詛咒。”
裘德聽後也覺得有點瘆得慌。
他被李俞賜以聖劍,在世間自覺已經不懼任何敵手,但面對看不到摸不着的詛咒,就顯得有些不知該從何入手了。
甚至酒館老闆在說話的時候裘德感覺自己的下巴也癢了起來,但又不太敢伸手去抓。
醜臉男人也沒什麽心情再找樂子了,早早的就回到了旅店,他又找到先前那個女侍者打聽詛咒的事情。
基本和酒館老闆所說的差不多,城裏有不少人都中了招,到後面教會也沒有什麽辦法了,隻能建議領主将那些中了詛咒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不讓外人接觸他們。
這舉動倒是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詛咒的蔓延,然而那些已經中了詛咒的人還是隻能在絕望中等死。
于是裘德緊急召集起了黑犬衛的所有戰士,要求他們不得在城中尋歡作樂,接着又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伊蕾娅和斐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