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小姐被面前那片金燦燦的光芒晃花了眼睛,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拿,但緊接着又想到了什麽,動作一頓,臉上露出掙紮之色。
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沖進了宴會廳中,并且還大喊了一聲,“别動!”
衆賓客皆盡愕然,兔子小姐擡起頭來,發現來人居然是自己新收的貼身侍女——夏琳。
不過後者這會兒卻并不像之前那麽溫婉順從,整個人神色嚴肅。
而在她的身後還跟着那個可以控制老鼠的少女葛麗塔。
“大膽!”有衛兵上前想要阻攔。
結果他才剛抓住露比的胳膊就聽到了女領主的聲音,“沒事兒,放她過來。”
那衛兵聞言一愣,隻能又松開了手,與此同時周圍的賓客們也紛紛伸長脖子,打量着面前這兩位不速之客。
一些細心的人還注意到不久之前阿爾弗雷德就曾走進宴會廳,在伊蕾娅的耳畔說了什麽,顯然,阿裏亞斯家族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
露比用最快的語速道,“伊蕾娅小姐請您離開您的座椅。”
兔子小姐茫然了,“那我到底是動還是不動?”
“動,請您離開。”
兔子小姐一大特點就是一旦她相信什麽人,就會一直相信下去,直到被騙。
因此聞言什麽也沒說,直接起身離開座位。
埃爾南見狀着急了,“伊蕾娅小姐,我的戲法還沒變完呢。”說着也想從地上起身。
可之後就聽那不速之客又開口道,“埃爾南大人,請您保持現在這個姿态,不要亂動。”
衆人這才意識到露比先前喊出口的那兩個字是對湖中城的未來繼承人說的。
然而埃爾南回頭見說話的人并非什麽貴族,隻是個侍女,要是對方說什麽他就做什麽未免有些太沒面子,因此他隻當沒聽見,照舊從地上站了起來。
接着又想去追伊蕾娅,但他走了兩步就被一名阿裏亞斯家族的騎士給攔住了去路。
埃爾南神色尴尬,又有些生氣,忍不住提高了幾分音量,“伊蕾娅小姐,您不喜歡我可以直說,這麽做是故意想讓我難堪嗎?”
“我從你第一次跟我示愛的時候就對你說過,我現在還不想成婚。”
“什麽,您這麽說并不是在故作矜持,想以此來考驗我嗎?”埃爾南震驚。
“呃,你爲什麽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因爲您快要十九歲了,需要誕下子嗣,爲您的家族延續血脈。”
“不……我現在一個人過的挺開心的。”
埃爾南瞪大了眼睛,“這是何等可怕的想法啊,您家族裏的長輩難道沒有勸戒過您嗎?您如果出點什麽意外……”
“埃爾南大人。”兔子小姐差不多也快到極限了。要不是因爲今天是她的生日,西境這麽多貴族在場,以她的性格擱在平常的時候,根本不會慣着誰。
但女領主忍了這麽久,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收起了臉上的假笑,直接出言打斷了對面的話,“伱知道一個人怎麽才能活的盡可能的長嗎?”
埃爾南不清楚女領主爲什麽忽然這麽問,但他思考了片刻後還是認真答道。
“保持健康飲食,多吃羊肉和面包,少吃地裏長出來的蔬菜……嗯,還有組建家庭,生兒育女,享受天倫之樂顯然可以讓一個人長壽。”
“不,是少管閑事。”女領主淡淡道。
埃爾南聞言一張臉險些脹成豬肝色。
就在這時候他的身後又有一個聲音傳來,“埃爾南大人,您手裏那隻玫瑰能讓我看一看嗎?”
埃爾南回頭,見說話的赫然正是之前那個命令他别動的侍女,不由更生氣了,揮舞着雙手,“伊蕾娅爵士您想的倒是挺美,不接受我的求婚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讓我把定情信物也留下。”
“我并不是想要那朵金玫瑰,隻是想檢查一下它。”露比試圖解釋。
但埃爾南這會兒情緒激動,死死将那朵金玫瑰攥在手裏,“你們休想碰到它!”
“那您至少能告訴我們這多花是從哪裏來的嗎,這有可能是希羅多德陷阱。”
“哦,這就是你們能想出的拙劣借口嗎,希羅多德的陷阱?你們隻是想羞辱我,讓開,我要離開了。”埃爾南一邊說着一邊一把推開了面前的小侍女。
葛麗塔及時扶住了就要跌倒的露比,随後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貴族,一言不發。
埃爾南感受到一絲莫名的寒意,但是他沒有道歉,腳下也沒有停留,向着大廳外走去。
門口的一衆衛兵看了眼阿爾弗雷德,後者微微搖頭。
不管怎麽說,埃爾南都是馬利爾家族的人,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還會成爲馬利爾家族的下一任家主,又是前來赴宴的賓客。
如果強留下他,查出那朵玫瑰有問題還好說,要是沒查出來……這就會成爲一個不小的麻煩。
就當所有人都以爲埃爾南會這麽頭也不回的走掉的時候,他卻是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接着肩頭不自然的抖動了兩下。
阿爾弗雷德是最先看出埃爾南的異常的,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這位未來的湖中城的主人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口吐白沫,四肢也不斷抽搐了起來。
伊蕾娅在第一時間讓人去找城堡裏的草藥師,另外也派人去自己的卧房取來雙休教的神藥,可惜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等草藥師趕到的時候,埃爾南已經氣絕身亡了。
可憐的馬利爾家族繼承人在死前明顯承受了許多痛苦,表情扭曲,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能留下來。
露比和葛麗塔這時候也趕到了埃爾南的身邊。
露比用力掰開了埃爾南的手指,之後并沒有立刻伸手去拿後者掌心的那束金玫瑰,而是又掏出一隻手帕墊在手上,随後才将那束金玫瑰撿起,放在眼前仔細觀看。
她沿着血迹很快便找到了殺死未來湖中城城主的真兇。
在那金玫瑰花瓣的下方,露比看到了一小顆隐藏的緑寳石,大概指甲蓋大小,看上去還挺值錢的,不過殺人的并不是那顆寶石,而是玫瑰杆上的一根小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