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乘鐵騎騎着快馬,前邊開道。
快馬後邊跟着一輛急駛的馬車,一看其标志,便知是護國公府的馬車。
馬車上,楚老夫人顧不得快要被颠斷的老腰,再一次擰着楚銳的耳朵,這回是真的擰,死命地擰。
邊擰還一邊恨恨地罵:“看你幹的好事,活該讓你打一輩子光棍。”
楚銳任由老夫人虐待自己的耳朵,可憐巴巴地道:“祖母,千錯萬錯,都是孫兒的錯。您老人家要打要罵,等回去後随便您動手吧。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得到顧家人的原諒。對了,還有顧五……顧五她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原諒我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在馬車上,聽了孫子對顧五的所作所爲後,楚老夫人是真的氣狠了,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賬喲。
隻是可惜了這一番籌謀,本以爲此時上門提親,絕對是對顧五的拯救,顧家必定是感激涕零。就是外人,誰不贊一句楚家大氣?想來之前對顧五的那些虧欠,也扯平了,如今聽孫子這麽一說,他們虧欠人家的地方還海了去。
……
偌大的壽安堂,落針可聞。
唯有顧拂雲帶着哭音的訴說,一字一句地敲在衆人心頭。
周氏,喬氏,金氏,包括後來趕過來的朱氏,顧遠航,顧遠山兄弟,也是憐惜地看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顧拂雲。忿恨的同時,又格外憐惜起顧拂雲來。沒想到,五丫頭居然承受了這麽多不該她這個年齡就承受的痛。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蘇六那個混球,與顧高傑鬥雞,并整出來的賭注,居然是楚銳在幕後策劃。
包括顧老夫人在内,在場諸人,無不氣得炸掉。
顧遠山越聽火氣越大,恨恨地摔了一個茶盞:“欺人太甚,姓楚的實在可惡。”
顧拂雲哽咽道:“還是二哥哥最疼我。”
顧遠山:“……”莫名有些心虛有木有?
顧遠航聞言,也跟着大發雷霆:“沒想到,楚銳背地裏居然幹了這麽多缺德事,實在可惡。”
喬氏更是氣得快要暈劂,抱着顧拂雲,呼天搶地喊了句:“我苦命的兒啊,被人這般算計,怎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顧拂雲抱着喬氏,哭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也不願再說出來途增長輩們的擔心。祖母,楚銳一肚子壞水,包藏禍心,我……我不想嫁給他。”
顧遠山氣得臉色鐵青:“退婚,必須退婚。沒想到姓楚的這麽陰險狠毒,我真是錯看他了。”說着就要沖出去找楚銳算賬。
朱氏趕緊攔下他道:“别别,有事好生商量。我知你當兄長的心疼妹子,但五妹妹上有老太太作主,下有公婆,先聽聽老太太的意見吧。”
顧遠航也趕緊攔住他道:“對對,先聽聽祖母的意見要緊。”
衆人趕緊看向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内心咆哮:“你們全都看着我幹什麽?我是萬能的嗎?我現在也是滿腦子混亂,什麽辦法都沒有好不好?”
顧拂雲又膝行老夫人跟前,抱着顧老夫人的雙腿,仰着臉哀求道:“祖母,我不要嫁給楚銳,這人還陰險卑鄙。當初要不是我機伶,僥幸用老母雞赢了蘇六的鬥雞,我現在怕是一頂小轎,被逼着送入蘇家給蘇六那混賬作妾了。如此卑鄙無恥下作的人,又豈是孫女的良配?”
楚家肯定是不會退婚的,但至少得讓家人知道楚銳幹過的缺德事。
也得讓楚家人明白,她給楚銳,可不是上趕着的,而是楚家千辛萬苦求娶的。
顧拂雲也清楚,楚家求娶自己的決心應該是比較堅決的。
既然醫術就是她的護身符,何不趁此機會,多要些籌碼呢?
至少要讓楚家不敢擺出一副“救人于水火”的施恩嘴臉。
她要讓對方知道,她并不是非得要嫁過去的。
看着義憤填膺的家人們,顧拂雲在心裏爲自己鼓掌,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
喬氏也跪求道:“阿拂說得對,老太太,原來楚銳是這等包藏禍心之徒,阿拂不能嫁啊。還請老太太作主,退了這門婚事吧。”
金氏絞着帕子,道:“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婚書都寫了,你說退就退嗎?”
周氏也跟着道:“三弟妹,我知你心疼五丫頭,隻是,這文書已寫,雙方都已蓋上了手印,萬萬不能再退了。真要退的話,總得拿得出像樣的理由。”
顧高雲顧高海則認爲,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好在并未釀成大禍,隻有楚衡山知錯就是了。
喬氏哭道:“他楚銳算計我閨女,害得阿拂差點給蘇六作妾,這還不算理由嗎?”
“三弟妹,你覺得,楚家會承認嗎?”周氏說。
“這……”
喬氏一時吱唔,不得已,又隻好看向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揉着隐隐抽痛的太陽穴,腦子一片混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喬氏的哭嚎讓她太陽穴更加抽痛了,孫女的哭聲也讓她也極不好受,趕緊扶起顧拂雲,憐惜道:“五丫頭,快别哭了,起來,先起來。”
把顧拂雲抱在懷中,輕輕拍打她柔弱的背脊,這才察覺到,孫女的肩膀是如此的稚嫩,身子骨是如此的纖弱。她還不到十五歲呀,居然就經曆了這麽多痛苦折磨,每一件件,每一樁樁,要是換作其他姑娘,早就去了半條命,也虧得她這般堅強。
顧老夫人想到這裏,疼惜的淚花再也忍不住,奪瞞而出,緊緊抱着顧拂雲道:“五丫頭莫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你放心,祖母一定替你作這個主。”
衆人咒罵了楚銳後,金氏算得上旁觀者清,等大家咒罵得差不多了,冷不丁問一句:“真要與楚家退婚,老太太,您當真舍得?”
衆人沉默了。
……
話外
天大的委屈,也隻能在适當的時機裏放出來,方能起到沖牆倒壁的功用。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