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楚銳又道,“既然那林雪也從中出了不少力,肯定要給她一份大禮才是。”想了一會兒,對瑩玉吩咐,“想辦法讓陳婆子媳婦出面,讓她親自把報酬送到王家,交給林雪,就說是對她的報酬。”
瑩玉怔了怔,然後在心頭同情起林雪了。
楚銳又交代:“你可别蠢到把自己給暴露了。”
瑩玉翻了白眼道:“我做事,您放心。”那陳婆子的媳婦,本就是個又貪又蠢的,她不過是慫恿幾句,便一心一意慫恿自己的婆母,也就是陳婆子去說服陳燕,讓她一心一意留在蘇家,爲了留在蘇家,真是醜态百出,什麽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
瑩玉去了牛兒巷,扮成路過的某某權貴家的外室身份,敲響了陳婆子媳婦家的大門。
……
武安侯府。
得知外甥女居然跑到王大姑娘家跪求顧五,蘇夫人差點暈倒,氣急敗壞地道:“你怎麽能幹得出這種事?”
陳燕哭着解釋:“姑母,燕兒真的不想離開您,更不想離開表哥,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蘇夫人生氣地道:“可你這麽做,可就再無名聲可言了。”外人隻道蘇家的表小姐爲了給人做妾,不要臉不要皮。
陳燕垂淚道:“爲了能和表哥在一起,爲了能繼續服侍姑母,我隻能這樣了。”然後又補充道,“更何況,我一個做妾的,要那名聲做什麽?”
蘇夫人反倒無話可說。外甥女這一招雖然無恥了些,可确實行之有效,那顧五再是憋屈,估計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答應讓外甥女進門了。
蘇夫人歎了口氣,道:“燕兒,固然你如願以償,可也往死裏得罪了顧五。将來待她進了門,她是主母,你是妾室,想要給你立規矩,我也不好過多說什麽。”
陳燕卻道:“隻要能和表哥在一起,能繼續服侍姑母,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
蘇夫人神色稍霁,雖然知道這外甥女并不若表面那般乖巧可人,可她對顧五着實喜歡不起來,但蘇家長輩素來有“開明”的名聲,反而不好當個惡婆婆,由外甥女制約顧五,也不失爲好辦法。
蘇夫人教訓了陳燕幾句,發現女兒坐在那兒呆呆愣愣的,便沒好氣地道:“想什麽呢?”
蘇五蹙起眉頭:“娘,我這心裏頭,總有股不好的預感。那顧五,今兒表現得實在太過平靜了。”
蘇夫人皺眉:“把當時的情況與我說說。”
……
等蘇三差不多還原了當時的情形後,和蘇三一樣,蘇夫人心頭也有些不安了,隐隐覺得,顧五表現得那麽平靜,會不會還有後招?
武安侯已怒氣沖沖地奔了進來,不等蘇夫人起身相迎,劈手就是摔了一個茶盞。
“陳氏,你這個蠢婦!”武安侯怒發沖冠。
盛怒的武安侯神色猙獰,一雙眸子似要噬人。蘇夫人吓得心頭咯噔響,好半天才輕聲道:“侯爺息怒,發生了什麽事?讓侯爺如此生氣?”
武安侯又摔了一個茶盞,并踢飛了一個幾子,怒吼道:“顧家剛才登門,死活要退婚。并揚言倘若蘇家不答應退婚,就去順天府打官司,或請皇上定奪。陳氏,我沒想到,你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居然幹得出這種無恥之極的事來。”
一臉痛心癡首。
蘇夫人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顧家會退婚,趕緊道:“顧家爲何要退婚?之前那顧五不是答應得好好的,讓燕兒進門嗎?怎麽又要退婚呢?”如果當真因陳氏的緣故退婚,蘇家就真的成笑話了。
武安侯冷笑:“顧家說了,陳小姐爲了給咱們兒子做小,名聲臉面都不顧了,如此癡情,顧家深受感動,決定主動退出,成全陳小姐的一片癡心。再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你授意讓陳氏去跪求顧五。顧五不願讓你爲難,主動退出,成全你們姑侄情深。”
蘇夫人怔了怔,張大嘴巴,趕緊道:“我沒有授意燕兒去跪求顧五呀,侯爺這是聽誰說的?”
陳燕卻是心中一喜,沒想到顧五這麽不中用。
武安侯這時候才發現陳燕,如鷹般的眸子射了過來。陳燕打了個哆嗦,姑父的眸子仿佛要噬人,好可怕。
武安侯眯了眯眼,緊握拳頭忍下打人的沖動。
打妻女也就罷了,要是傳出打外甥女的傳聞來,可就真的丢人了。
瞥了陳燕一眼,武安侯又對妻子冷笑道:“夫人好算計。知道姑娘家面皮薄,隻要讓陳氏在顧五面前哭求,營造了聲勢,便能如願以償。你們姑侄确實如願以償,人家顧五主動婚退,成全你們。陳氏,是不是準備彈冠相慶?”
陳燕一個激靈,趕緊做出無辜可憐的表情。
“姑父說什麽?燕兒聽不明白。”
武安侯冷笑,此時的陳燕還跪在地上,越發的柔弱無依了,卻是越發讓武安侯鄙夷不屑,居高臨下地道:“陳氏,你給我聽好了,留在蘇家的願望,你實現了。但今生今世,你隻能做妾。”
“姑父……”
武安侯懶得多看她一眼,一把扯過蘇三,一巴掌掴了過去:“孽障,你今日去王家,究竟幹了什麽,給我老實交代!”
蘇三不料會挨父親巴掌,被打懵了,捂着臉,眼淚花在眼睛裏打着轉。
蘇夫人趕緊抱着女兒,怒道:“侯爺,你有什麽氣沖我來好了,打自己的閨女做什麽?”哪有當父親的不問青紅皂白就打閨女的。
武安侯怒道:“我不打她,等着她名聲盡毀嗎?你可知,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我蘇某人的妻女擰不清,正經的大家閨秀不要,非要作死作活稀罕不要臉的妾室。”
“陳氏,你自己不要臉就罷了,但别教壞我閨女。”武安侯一想到外人對閨女的議論,生氣之餘,還痛心疾首道,“鳳兒,你母親糊途,陳氏糊塗,你怎麽也這麽糊途呢?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當着外人的面,居然幫着一個不要臉的賤妾說話,還陷自己的母親于不義,你……可真是我蘇家的好閨女啊。”
外甥女幹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武安侯隻是生氣。但親閨女也參與其中,武安侯除了失望,還有痛心。這個閨女可是蘇家精心教養的嫡女啊,怎麽就蠢成這樣呢?
見妻子還要維護女兒,武安侯指着蘇三,對妻子道:“你可知這孽障爲了逼迫顧五答應讓陳氏進門,對外說了什麽嗎?”
“這孽障居然說是受你指使的。”
蘇夫人身子晃了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