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果然有眼光。
小厮卻是毫無顧忌,哈哈狂笑,并掀開包間的門簾,居高臨下地欣賞着梁越的表情:“梁公子,難怪我家公子一直都在說,您是我家公子命中的貴人呐。不,散财童子!”
梁越:“……”
一些親眼見證梁越之前碾壓朱乾時的得意勁,此刻再看魂都掉了的梁越,心生同情的同時,内心又是極度舒适,沒由來的感到高興。
我們都被朱乾壓着收拾,沒道理你梁越就可以例外!
楚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與周青看了一眼:“顧五那老母雞當真赢了?”
周青呆呆地點着頭:“是啊,老母雞赢了。顧五赢了蘇六。”要不是要維護國公府的形象,他早就大吼大叫來表達胸中喜悅。
剛才他可是押了顧五五兩銀子啊,早知如此,他應該把所有積蓄全押上的。
不知名的喜悅從胸腔蔓延,原本累積在心田的鈍重感,如山石般壓抑的沉重全被搬開,楚銳吐出了胸中濁氣,收起手中的如繡花針般纖細的銀針,緩緩地道:“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自己的老母雞果然赢了,顧拂雲比任何人都要歡喜。不但一雪前恥,還把之前丢盡的臉全找了回來。
最重要的,她還賺了三萬兩銀子回來。
人生赢家,莫過如此。
爲了顧及大家閨秀形象,顧拂雲隻矜持地對青絲點點頭。
青絲興沖沖地上了鬥雞台,把老母雞裝進籠子,連小雞仔也一并裝了進去,然後蓋好黑布。
顧拂雲起身,朝蘇瀾福了身子,語氣柔和卻又清冷,如山間的清泉,溫溫柔柔中又帶着甘洌和冰涼。
“蘇六公子,我赢了。”
蘇瀾沒有反應,他還沉浸在失魂落魄中……
顧拂雲也沒有在意,又說:“按着之前的賭約,家父與閣下的賭約一筆勾消。對吧?”
蘇瀾還是沒有反應,他依然沉浸在滿天的不可置信中……
顧拂雲又道:“麻煩蘇六公子拿出賭約文書,今兒當着公證人和諸位的面,把事情理個清楚明白,可好?”
蘇瀾還是沒有反應,他仍是沉浸在強烈的巨大的失望當中!
顧拂雲見狀,隻好看向天盛樓的少東家,梁越。
“梁公子,剛才我與蘇六公子的賭約内容可有印象?”
梁越此時也是失神落魄,一心沉浸在居然虧了大本的油煎當中,此時恍然回過神來,趕緊說:“有有,顧姑娘請吩咐。”
“蘇六公子好像不大方便與我交涉,那就麻煩梁公子與大家重新公布下賭約内容。”顧拂雲溫溫柔柔地說。
“好好。”梁越看了看失魂落魄中的蘇六,強自打起精神,清清喉嚨,振臂高呼:“今日我宣布,此次永甯伯府顧五姑娘與武安侯府蘇六公子的鬥雞比賽,顧五姑娘赢。”
稀稀疏疏的掌聲傳來。
這些掌聲全來自于押了顧拂雲赢的人。
一個猖狂大笑從二樓雅間傳來:“我家公子赢了,一賠十!梁越,趕緊把銀子準備好!”
一個女聲也響來:“還有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也押了1千兩銀子,姓梁的,記得把銀子準備好!”
“姓梁的,你要是敢賴賬,就讓你見識下我公子的本事。”
“還有我家姑娘的本事。”
此時,不少人也聽出味來了,這說話之人,不正是那土匪家的四旬帶胡子的小厮和二八年華穿金戴銀的嚣張丫環嗎?
想着一賠十的堵住,這天盛樓少東家着實要揭一層皮。
一些輸了銀子的纨绔們也不再心疼輸出去的銀子了,實打實地高興起來。
不少的人依然沉浸在沮喪中,以及押注輸了的難過中。
不過顧拂雲渾然不在意這些,等梁越宣布了她與蘇六之間的賭約一筆勾消,從此兩不相欠,橋歸橋路,路歸路後,團團向衆人福了福身子,領着人揚長而去。
顧拂雲走了,但留給大家的卻是數不盡的談資和有關顧五姑娘鬥雞時那風輕雲淡的風采……
對了,顧五姑娘在衆人的注目下,來到門口時,對那押注的小厮說:“書晴,把押注小票拿出來,兌換賭金。”
書晴面無表情地拿出一張小票來,矜持地遞了過去。
小厮顫着雙手接過,忍着肉痛,依依不舍地數了三萬兩的銀票,遞給書晴。
本來以爲穩賺不賠的買賣,卻因顧五這匹無敵大黑馬,沒能讓天盛樓賺錢,反而還要賠出去不少。雖然押顧五的人沒多少,可一賠十的比例賠下去,已遠遠蓋過押蘇六赢的錢啊。
小厮忽然好想哭,怎麽辦?
……
書晴接過銀票,仔細裝好後,幾乎用飄的形式,飄進了車子裏。等上了馬車,駛上了路,這才反應過來,飄着聲音說:“姑娘,您靠着這隻老母雞,不但打敗了蘇六公子的鬥雞,洗刷了之前二老爺的欠債,還額外掙了兩萬七千兩銀子。”
顧拂雲說:“趕緊給我把帷帽取下來,熱死我了。”
書晴和青鴻趕緊替她解開披風,取下帷帽,青娟也盡職地拿着扇子給她打扇。
顧拂雲被熱得脖子上全是汗水,雙頰也熱得紅通通的,她拿着帕子拭着額上臉上包括脖子處的汗水,接過書晴遞過來的銀票,一張一張地數着,然後在榻上翻來滾去,并仰躺上去,沒有脫鞋的雙腳拼命地跺着榻,手舞足蹈:“兩萬七千兩銀子,兩萬七千兩銀子……耶……”
書晴黑了半邊臉,趕緊把她從榻上扶起來,低聲道:“姑娘,形象,形象。”
顧拂雲抱着書晴狂親:“去他的形象,先讓我高興一會兒。”又去抱青鴻,這丫頭的腰枝真是纖細啊,不盈一握,柔弱無骨的身軀,自帶馨香,連身爲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沉迷其中,抱着青鴻不忍放手了。
青鴻臉也黑了,把胸前那張纖白爪子拿開。
“姑娘,這個還要留着嗎?”書情又拿出一個密封的信封。
這是姑娘出發前,遞給她的信封,特地交代她如果鬥雞輸了,就讓她當衆打開宣讀,并交給老夫人。當時姑娘面色平靜,她卻手足冰涼,不敢往深處想。
如今姑娘的鬥雞赢了,這個信封也沒打開的必要。
書晴是個相當細心之人,結合昨天姑娘把清點好的财物全裝進匣子裏鎖了起來。以及寫的這封信,她有種直覺,如果鬥雞真的輸了,她不敢想象後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