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翀負手,對小娘子的控訴視而不見,伸手。
“……”伸手幹嘛?沈初夏不懂,一雙桃花眼不解的望向他。
“上車,送你回去。”
“……”包吃還包送?待遇這麽好,甚至……沈初夏覺得有點第一次約會的感覺,男朋友不僅送了小禮物,還貼心的送回家。
怎麽有點甜蜜!
唔唔……她想什麽呢!連忙搖頭,爹還在人家手裏捏着,她與他如此不對等,什麽戀愛的感覺,狗屁。
可是享受卻是真切的,攝政王的馬車奢華寬敞溫暖如春,沈初夏坐在裏面感覺就是一個爽。
“殿下,這個花了不少銀子吧……”二人相坐,爲了不尴尬,沈初夏隻好像個鄉下進城的小女子好奇的問東問西。
季翀閉目養神,對她的叽叽喳喳充耳不聞。
沈初夏給他一個大白眼,姐還懶得問呢,車内暖和,吃飽犯困,她打了個哈欠,也學某人閉目養神,隻是一個不小心,她真的睡着了。
馬車拐彎差點摔到地,被季翀攬到懷裏,迷迷糊糊中,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到是沒尊沒卑,季翀一臉不嫌棄,嘴角卻不自覺翹起,下額抵在她發頂,伸手把玩金簪頂端紅瑪瑙,光滑潤澤,就像她一樣,令他愛不釋手。
一回到家剛進院子門,沈元氏張口就問,“去哪了,韶安他們早就回來了,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大表哥沒對你說嗎?我和姝然去買東西,又吃了頓晚飯,所以回來晚了。”
沈初夏說慌不打草稿,爲何有底氣,前一個路口季翀就叫醒她下車,她确信沈元兩家沒誰看到那輛奢華而低調的馬車。
“買什麽?”沈元氏顯然不信。
“呶……”她指指頭上的金簪子,也不管沈元氏信不信就朝房間跑,天太冷了,她得趕緊鑽進被窩。
女兒嘴裏問不出什麽,沈元氏隻好換人,問丫頭木槿,“你說,她到底到哪瘋了,這麽晚才回來?”
“剛才小娘子已經講了呀,就是和張小娘子一起出去逛街了,又一起吃了頓晚飯。”
主人不說,木槿當然也不說,連忙逃開。
沈元氏望向胖哥。
他仍舊是一臉傻笑。
沈元氏那叫一個氣,可閨女能幹主意正,她這個娘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跺跺腿氣呼呼進了屋。
回廊裏,元韶安與沈得志相視一眼,大表(堂)妹不是他們管得了的小娘子,那怕就是她娘怕是也管不了。
冬至過後,天氣越發冷了。
沈家老兩口一直在沈初夏耳邊念叨兒子沈錦霖,她現在滿門心思都是如何進大理寺見一見便宜爹沈錦霖,并不知道冬至前她買了二兩‘英雄烈酒’作爲禮物給季翀,他賞了黃家人。
黃大力提着禮物過來,“真是多謝沈小娘子。”
沈初夏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這一謝差點揭穿她的謊言,幸好元韶安聰明,讓元甯安把沈元氏支開。
沈老爺子作爲主人,留人坐在太陽底下喝茶,免不了聊聊八卦,黃大力是軍人,偶爾會說到軍中之事,他感慨,“沒想到他們這些人居然去勾欄瓦市賭博,好多人都把過年的薪水都賭光了。”
“軍中可以提前支薪水?”沈初夏随口一問,因爲現代八九十年代,很多農民工并不是每月發工資,一般到過年才發,要是平時需要用,就會到老闆哪裏先支一些。
“不是,每月都發,要是有急事可以預支。”
“難道上司不知道‘急事’是假的?”
沈大力無奈笑道:“有些長官也賭,上上下下一個樣,沒人管。”
季翀豐裁峻厲威懾極高,按理說這些軍人應當不敢才對,就算撇開個人英雄主義,前幾天蘇覺松還說季翀擅長打仗,難道僅僅是打仗而不包括軍隊管理?
她覺得不可能,否則,不可能用一年半時間平息了三王之亂,男人嘛,尤其是軍中沒老婆管的男人,有勁沒地使,隻能吃喝*賭了。
小娘子的反應很讓黃大力失望,聽說她能見到攝政王,他很想小娘子把軍中這些不像樣子的事告訴攝政王,這些人不打仗了,也要爲王爺把京城守好才是。
可惜小娘子就是小娘子,果然不懂男人之間的事,聽到跟沒聽到似的。
沈初夏還真沒聽到耳朵裏,先不要說她真不懂,就算懂,她也不可能到季翀耳邊吹什麽枕頭風。
要死了,她竟然想到枕頭風,老天爺,她有這麽饞某人嗎?娘呀,要不是大家都坐在廊下喝茶聊天,她都敲自個腦門了。
太陽漸西,黃大力起身告辭,沈家留他吃晚飯,他無論如何都不肯,而是笑道:“開了年可能要麻煩沈老爺子,我想把家裏兩個犬子送過來啓蒙。”
“大兄弟客氣了,你隻管送過來就是。”
“那真是要麻煩了。”
沈初夏作爲小輩送黃大力出門,剛出了門,他就讓沈初夏回院子,“外面冷就别送了,沈小娘子請回。”
她笑笑,客氣道,“黃叔慢走。”
“好好。”黃大力擺擺手,轉身朝巷子口走。
看他背影,沈初夏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小跑追過去。
一直追到巷子口,她才叫道,“黃叔,等我一下。”
黃大力驚訝轉頭,“沈小娘子……”不解爲何叫他。
沈初夏跑得氣喘籲籲,“黃叔,咱們找個小館子坐一會。”
黃大力實誠的擺擺手,“沈小娘子你太客氣了。”
沈初夏嫣然一笑,“黃叔,我有事請你幫忙。”
“……”能幫到沈小娘子,黃大力挺高興,連忙跟她去了小館子。
坐到小館子裏,吃到一半,沈初夏才把意圖告訴黃大力,他驚訝的就差掉了下巴,甚至說:“傳聞殿下寵了一個小娘子,我以爲是沈……”跳過她的名字,“難道不是你……”
“這個……”她要怎麽跟他講清楚呢?季翀身邊連母蒼蠅都飛不了,偶爾有個清秀小娘子走的近,難免有這樣的傳聞。
也不知爲何,她滿心都在想辦法怎麽見一面沈錦霖,就在這樣的間隙裏,她還有空思考黃大力的話:傳聞殿下寵了一個小娘子。
世人用了一個‘寵’字,道盡了攝政王與身邊女人關系。
作爲當事人,先不說有沒有這回事,就算有,沈初夏覺得‘寵’字真是道盡了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幸好,她不是。
她用力微笑,“黃叔,不好意思,我知道這很讓你爲難,可是我目前真的沒人可幫,隻能請你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