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想想,沈錦霖能從寒門一路升到從五品,與沈老爺子的教育分不開,至少從一千兩銀子上,她可以看出,沈老爺子并不像一般封建家長一樣喜歡攢着大家長權力不放,而且他的分寸感與邊界感同樣讓沈初夏感覺舒服。
沈元兩家能和諧住在一起,他的行事方式功不可沒。
九月,入秋,大魏朝有件大事——秋後斬。
因爲秋斬名單上并沒有沈錦霖,沈元兩家并沒有去菜市口,一直到秋斬結束,沈元兩家才出門。
沈老爺子莫名愁怅,“夏兒,想辦法跟你爹見上一面。”
是啊,都快半年了!她點頭,“嗯。”等七日一見,想辦法求季翀見見沈錦霖。
天氣轉涼,俞老闆鋪子對外出租,沈初夏預先訂了鋪子,已經簡單裝修好,衆人一起幫沈秀兒整理鋪子開業。
等待的這一個多月,沈秀兒在她的建議下做了不少成衣,與布匹、繡品一起賣,光靠她一人做的量肯定不夠,她也收周圍繡活,給周圍流民婦人提供了養家糊口的機會。
因爲是俞老闆第一個租出的鋪子,開業活動搞得很熱鬧,沈初夏自然站在門口,爲堂姐張羅聚人氣。
站在俞老闆身邊的年青人一直盯着她看,搞得元思安直接過去攆人,“不允許看我姐,再看,我挖了你的眼。”小日子過得富足,這小子有底氣,脾氣很沖。
十二三歲,胡鬧也沒人說,俞老闆尴尬的連連叫沈初夏,“夏哥兒,誤會誤會……”
沈初夏明白了,這人必定是那天晚上求俞老闆幫忙的人。
她微微一笑,“思安,過來。”
什麽人的話都不肯聽,隻要沈初夏一叫,這頭小犟驢立馬跑到她身邊,“姐,此人不安好心。”
她伸手按他肩膀,示意他平靜。
年輕人江清玄彎腰拱手上前,“對不起,在下失禮了。”
這是個驕傲的年輕人,文質彬彬中透着精明,看樣子既像文人又似商人。
“公子客氣了。”沈初夏淡淡一笑,并不多言,轉頭,看元舅舅跟韶安他們放炮杖。
被忽視的年輕人輕抿嘴唇,俞老闆低聲:“她的父親要是沒進大獄,可是從五品,她也是正經的官家之女。”
“對不起俞老闆,是我沖動了。”
“江老弟,知道你心急,”俞老闆一副莫可奈何:“可是進入教坊司,那就是……”官妓了,誰敢贖,誰能贖。
搖頭歎氣,“沈小哥未必幫得了你。”
他卻說:“隻要有一線希望,我不管是誰,也不管他要多少錢,我都願意。”
俞老闆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京城某繁華酒樓,幾個公子哥圍在大國舅身邊:“忱哥,趕緊找人教訓那賤人,再不教訓她,我們收購那麽多鋪子賺個屁錢,要虧死去。”
平三王之亂,很多官員落罪家敗人亡,京城空出很多鋪子,都被這些人收購,普通人根本沒機會。
大國舅掀起眼皮,一臉陰鸷,吓得幾個公子哥下意識後退一步,有不死心的嘟囔,“忱哥,你收的鋪子多,虧的比我們還多,就讓那賤人崩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