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霖不淡定了,連忙奔到牢欄前,“他們來京城了?”
“不來,那小子是誰的兒子?”尤五嗤笑。
“唉。”沈錦霖搖搖頭,“麻煩大人告訴小兒,他爹絕不會通賊。”
嘿,不僅沒通,還說絕不會,難道攝政王真冤枉他了?尤五一陣可惜,就算是冤枉的,死罪可免,這牢獄之災怕是免不了。
攝政王的風格是有罪罪加一等,無罪的,隻要進了大獄,也得脫成皮。尤五搖搖頭走了。
不僅不通賊,還絕對不會。
望着在她在面前蹦哒來蹦哒去的七歲萌娃——沈明熙,沈初夏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她能相信這樣一個渣男講的話嗎?
“老天保佑,我家錦霖果然沒有通反賊。”沈老太太對天連連拜。
沈老爺子也是大大松口氣,沈家大伯在一旁道,“爹,現在隻要有錢就能把老二撈出來了。”
合租院子鬧轟轟亂着一團,那來的錢。
沈元氏聽到自家夫君沒通賊,坐在門口台階上抹眼淚,“夏兒,你爹啥時能出來?”
這是一個從五品禮部員外郎妻子問出來的話?沈初夏好像有些明白沈錦霖爲何不帶妻兒居住京城了,就這認知,估計不要跟反賊勾結也會蹲大獄。
“你這熊孩子什麽眼神。”沈元氏被女兒看得渾身不自在。
沈初夏站起身,掃了眼亂糟糟的院子,有人賊兮兮的盯着沈秀兒、元甯安,她眉頭一皺,呶了下嘴,臭小子元思安飛奔過去,撲着手:“讓你看……讓你看……”
院子裏更鬧騰了。
好煩。
沈初夏走出髒亂的院子,小兔子剛巧過來,“夏哥兒——”
“邊走邊說。”
“好咧。”小兔子把這幾天打聽到的事無巨細都給沈初夏講了。
總體聽下來,這個便宜爹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裏與小妾過小日子,偶爾與同僚、朋友聚會喝喝小酒、聽聽小曲,沒太多社交,并不是個善于鑽營的人,那他所說的絕不會通賊,可能性很大。
那攝政王季翀爲何要抓他?是受牽連,還是發現他真有通賊之嫌?
如果受牽連,牽連的程度嚴不嚴重,她該如何救他呢?沈初夏決定梳理出沈錦霖的人際關系網,看看怎麽入手救他。
逛了二十多天京城,三王的情況,沈初夏聽了很多,陵王戰死,楚王西逃,淮南王被抓,都是流言,不知真假。
市面上還一直流傳攝政王會押解淮南王進京,可是前幾天,她居然在私菜坊看到了他,他進京,好像并沒有昭告天下,那是不是意味着,三王之事離了結還有一段距離。
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救人?
“夏哥兒,咱們可沒錢了。”小兔子見她半天不說話,隻好出聲提醒。
“你有門路嗎?”沈初夏轉頭問。
“我……我除了會碰瓷,别的可不會。”小兔子實話實說。
一個策劃師能在古代幹什麽?沈初夏也頭疼。
小兔子突然想到了什麽,“我手下小弟這幾天跟了一個外地商人,說他想在京城買鋪子做生意,又怕錢被牙人騙了,正愁着呢,讓我趕緊去碰瓷。”
沈初夏雙眼一亮,有事做了:“小兔哥,那個商人在哪裏?”
小兔子見她肯出手,高興極了,“夏哥兒,不是我說,隻要你出手,南城巷這一段碰瓷的就沒人是你對手。”
沈初夏哼一聲,“誰說我要碰瓷。”
“那你找那個商人幹什麽?”
“當然是去賺他的錢。”
“啊啊……怎麽賺?”小兔子好奇極了。
沈初夏道,“馬上你就知道。”
她帶着老一幫人去見商人,商人來自來戰亂楚地,嘴上喊沒多少錢,可她一眼就瞧出此人深藏不露。
俞海平年近五十,因戰亂被迫來到京城,本想等攝政王平亂後回楚地,結果楚王逃了,那也意味着以後楚王還可能會回來繼續打仗,他隻好考慮在京城立足。
沈初夏初出茅廬,拿不出任何東西與對方談判,隻能開門見山:“俞老闆肯定托過熟人、找過牙行,對吧,但不是被騙就是被宰,很憋屈,是不是?”
俞海平沒想到小小少年說出的話到是一針見血,不過仍舊不以爲意,朝街道上幾個小叫化看過去,“都跟我好幾天了,你的手下?”
“算是吧。”小兔子的手下,也算是她的手下。
“我聽人說你們是碰瓷的。”
“俞老闆很緊慎啊。”她笑着調贶。
俞海平搖搖頭,“年景不好,我能理解。”
沈初夏不跟他閑聊,直接問:“俞老闆想開什麽樣的鋪子,鋪子規模多大,我可以幫你搞定。”
“就你?”俞海平當笑話聽了。
沈初夏點頭:“你的熟人開口就是幾萬兩,牙行要的傭金也是幾千兩,俞老闆,你隻要給我五十兩,我就能出一個讓你租到鋪子的好點子,你舍得五十兩嗎?”
“一個點子,五十兩?”俞海平一張大餅臉,五官湊到一塊,寫滿嗤之以鼻。
沈初夏笑如清風:“是啊俞老闆,作爲商人,相信你一定懂這個道理,有時候一個消息、一個點子、甚至别人随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爲發财的契機。”
這個俞海平還真深有體會,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爲縣城有名的大商戶,他猶豫了,五十兩也不是給不起,一壇好酒而以。
沈初夏不急不徐,慢慢悠悠喝茶水。
俞海平思考須庾:“行,你說說看……”
沈初夏笑着豎起食指搖搖:“先給五十兩。”
“誰出來帶這麽多銀子。”俞海平顯得不高興。
“那就等俞老闆回家拿來。”
俞海平皺眉離開。
元韶安緊張的問:“夏兒,什麽點子,他會買嗎?”
“會的。”沈初夏一點也不擔心,對于這樣的商人,她打過太多交道,與閑着一天就損失一天相比,五十兩根本不算什麽,他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她這個小喽喽。
讓他來找她,不過是時間問題。
“走,咱們去看看舅舅的雜糧餅賣的怎麽樣。”
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沈初夏帶着幾個半大小子逛了一天回到合租院。
回到院子時,院子裏正吵鬧的慌,沈秀兒趴在床上哭,沒等沈初夏問,元思安就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