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亮眼的男人,自然就是袁玄敬了。
他雖然保持着近中年的樣貌,但卻是保養出了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眉目間還透着溫文爾雅,從發絲到所穿的長靴,無一不透着精緻奢華。
如果不知他姓名爲人,隻是看他這外表的話,想必還會誤會他不是什麽尊貴王族,就是極具才華名望之人。
他将魔氣壓制得很深,一點痕迹都是不曾外露,但眼底微微的泛紅,卻是出賣了他。
想必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并不敢完全入定,或是稍作休息,而是須得一直保持着高強度的專注狀态。
一個不小心,便會讓被他狠狠壓制住的魔氣,找到可趁之機。
而其他人身上的魔氣,大多有些劣質感,散漫且弱,除了會吞噬人身上的生機和修爲以外,并不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力量。
袁玄敬身上的,就完全不同了,也是因此,就算被他這般壓制着,還是讓他整個人都産生了一定的變化。
氣息間自帶的戾氣,眸底不時閃過的紅光,以及他那遠超于境界的修爲,都在表明着,他是真正的接近入魔了。
不過,依照那個魔修的脾性,不太可能這麽輕易随便,就将他變作自己的同伴。
多半就算是袁玄敬選擇了屈從,成爲了魔修,也是要聽從那人的命令,并且随時會被取走性命和獲得了非常好的養料的魔氣。
袁玄敬也是這樣的人,所以是再了解不過,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這會看向屋頂上二人,神色并不狂妄,也毫無怨恨陰毒,反倒是一臉平靜,甚至還收斂了渾身氣勢,完全不打算開打。
“沒想到我這小小玄陽山莊,還能引得沈道長親至。”
“然後,想必這位道友便是姓雲罷?袁某聽犬子提起過你。”
聽得他這般心平氣和地開場,雲未弦便将手裏符意先行藏好,背到身後,遙遙與他對視了會,才接了話道。
“是我,令郎可還安好?”
“不太好,”袁玄敬苦笑着一搖頭,“他從亂星煞出來後,莫名地中了一種奇毒,至今都仍是昏迷不醒,不見半分好轉。”
奇毒?亂星煞中雖然也有身帶毒的妖,但都不難解,真要難解的,還沒出來就該死在裏面了。
袁宏康身中奇毒,還能平安回到玄陽山莊,并且一直撐到現在,顯然是有人故意爲之。
剛想着,袁玄敬就再度開了口:“那人跟我說,是你害得康兒如此,還說可以幫我找你報仇,如果我想,李朝天也同樣不會放過,也算是了了一樁陳年恩怨。”
雲未弦一挑眉:“口氣還挺大的。”
見她并不生氣,也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袁玄敬不由頓了頓,想起了一些以爲早已被忘卻的往事,還有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那時他隻能站在師門最角落的位置,盡管是平視着她,卻仍是生出一種,須得高仰着頭去看她的感覺。
她那時也是如此,沒說信還是不信,隻是淡淡地一帶而過,仿佛經由他人口中說出的話都并不重要。
她隻相信自己的判斷,也隻會遵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并不會被他人所影響。
當然,這個他人隻是指的青蒼山以外的所有人。
袁玄敬歎了聲,接着往下說:“我很快便知道不是你所爲,可卻還是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