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雪頓了頓,臉上神色已是不見方才在斷崖峰的冷傲清高,而是略有幾分不耐和厭煩。
不過很快,她便很好地收斂好,往連樾所在的洞府飛去。
如以往那般,連樾就在洞口那個石台上打坐,就算是出定了,仍然還閉着眼調息,不緩不急,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就像個清心寡欲的道姑一般。
元若雪每次見到她這樣,都覺得她應該去建個道觀,專收女弟子才對,而不是在這朝天宗做一人之下的大長老。
然後還并不讓自己稱呼她爲大長老,而是叫她師叔。
她的确有師叔,還不止一個,但都跟連樾扯不上關系。
想歸想,見到人了,元若雪還是乖乖行禮叫人:“師叔。”
連樾這才睜開眼,古井無波地看着她:“爲何要提前出關,還悄悄瞞着不讓人告知我?”
元若雪是前兩日忽然出關的,連樾正好先是在忙宗門内的事宜,又徑自去往了青蒼山做些布置,免得又有人偷偷闖入,今早才回來。
“隻是忽然隐隐感覺到外面似是有些不平靜,定不下心來了,便幹脆出關了。”
元若雪對連樾這看似責問的話并不以爲意,隻是平靜叙述:“也并沒有悄悄瞞着的意思,隻是他們也并不知我出來了,這才未能及時告知師叔。”
連樾對她這說辭沒說什麽,隻是接着問:“同在一座峰下都是未見過你,倒是斷崖峰那七人先見到你了?”
聽到這個,元若雪神色才微微一變,沒想到連樾剛回來就發現了,明明她都已是盡快趕回來了。
看來連樾對斷崖峰上的動靜,比她想象中要更加關注。
是師尊交代的麽?
很有可能是了,畢竟連樾隻聽一個人的話。
不過也隻變了一瞬,随即元若雪就熟練地推卸責任:“是洛竹師兄說要去給那幾個小輩見面禮,我便順便跟着去看了一眼。”
連樾哦了一聲:“那你可有說些什麽?”
元若雪搖了頭:“沒有。”
“嗯,下次若沒有你師尊的吩咐,就别再亂跑了。回去吧。”
雖然連樾并沒多說,神情都是從頭至尾都是沒有任何變化,但元若雪略微擡眸與她對上視線的那瞬間,還是覺得她仿佛看透了一切,隻是懶得戳破罷了。
這讓元若雪心裏稍稍有些不舒服。
她去斷崖峰再名正言順不過,怎麽就是亂跑了?
元若雪想着就并未應下,而是問道:“師叔可有收他們之中那兩個丹修入峰的打算?”
連樾眼皮都沒擡一下,随意答道:“這不是你需要管的事,隻管安心鞏固境界。”
沒有直面回答,那就是稍微有動了點心思了。
元若雪便不再接着說這個,換了個問題:“那師叔可知,師尊爲何突然閉關了?”
徒弟問師父,理所應當。
連樾一頓,道:“不知。”
“是嗎?”元若雪露了幾分意外之色,然後就才鄭重一作揖,“那雪兒告退了。”
看着她轉身飛往半山腰,連樾才将憋了許久的氣歎了出來。
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元若雪早已不将她當成師父那般敬重了,面上句句遵從,心裏卻無一不在反駁。
方才那句“是嗎”,就像是在隐隐嘲諷,原來她對李朝天也并不是事事都知曉。
可她還真不能将越發恃寵而驕的元若雪怎麽樣,甚至一句重話都不好說。
還是早日讓宗主将這燙手的山芋接回去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