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眠一隻手握着鼓棒,一隻手略微擡起一揮袖子,将被下方石柱陡然開啓的符陣震散了些的符意撥開。
稍有遺漏,一道符意從他頸間無聲擦過,留下一道烈焰火痕,雖然很快就被他給壓制住了,但仍是時不時傳來難以忽視的灼燒感。
而在此刻,這麽點灼燒感,着實是不必去在意了,眼前有更加值得去在意的東西。
要不是符陣是刻在這些石柱之上,祁月眠都險些忘了,雲未弦的師尊曾是符陣起家,而後才慢慢轉爲精通丹道。
這個沉寂多年的符陣,顯然是第一次開啓,不知吸收了多少天地靈氣,甚至仍然還在源源不斷從地底汲取靈氣作爲支撐。
随後,這些石柱就忽然随機變動起來,時而轉換位置,時而伸得更長時而又往下縮去。
但祁月眠知道,這并非是真實之景,而是已然完全陷入陣中。
而盡管一切都是虛幻的,可是若是在陣中不小心受傷,那就是切切實實的傷了,而且會比眼中所見的還要嚴重。
看着雲未弦一邊運符轉動,一邊還時刻保持着高度集中,顯然是也需得防備這陣中變幻不定的攻擊。
“……”
她方才之舉已經說明,這古老符陣是由她親自開啓,但現在也可以看出來,這陣并不分什麽敵我,可能連布陣之人自己進來,也是會被一視同仁。
瘋了吧。
他們兩個打起來就得夠小心了,現在還來個這樣大型,好似還很厲害的符陣,是生怕力度太小,打不痛人嗎?
而因爲他已經收了笛子,亮了大鼓,雲未弦就不再跟他玩虛的了,直接頂着這符陣的壓力,又向他出了手。
祁月眠還以爲會是火符,結果卻不是,而且目标也并非是他本人,而是他的鼓。
看着像是能無限生長出來的枝葉藤蔓纏繞上來,起初還隻是溫和試探,等到了鼓面上之時就驟然發難,長出尖利硬刺。
看着并無效果後,又忽然變換成灼燒中的烈火,火焰騰地升起,卻并不覺熱度,反而有絲迷煙的意味。
祁月眠一邊一拍鼓面,将這些幻覺掃去,一邊取出了另一根鼓棒,交叉碰撞間,籠罩而來的五行陣暫時退卻,但很快又逼近。
“回神了?”
雲未弦飄然落到實處,随着袖間輕拂,帶出一陣符意,再次向他纏繞而去。
祁月眠禦着鼓飛身躲過,再次一敲鼓棒:“你這也玩得太狠了吧?”
“怎麽?想認輸了?”
“開玩笑,我手才剛熱起來,看招!”
兩人都是比起近身戰,更擅長拉開身位的遠距離鬥法,好處在于能夠随時縱觀全局,找準出手和躲避的時機,分毫不差。
壞處則是,比近身打鬥要更加耗費靈力。
不過此地靈氣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倒也給了兩人許多便利,短時間内,是不會有力竭之感。
祁月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打得這般過瘾了。
再加上對手是雲未弦,總有出其不意的陣中陣、符藏符,所以偶爾還會在避之不及時,感到幾分狼狽。
但過後,卻并不感到絲毫恥辱或是不甘,而是隻有痛快之感。
然後就總算是慢慢感受到了——修練至高境界後,非同一般的得心應手,以及通體舒暢之感。
有了這一感受後,祁月眠就覺從頭到腳都似乎散發着好戰之意,不由得爽朗笑出了聲:“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