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覺得,對付音修隻要閉耳不聽,就能輕松應對了。
但其實不然,尤其是到了祁月眠這種境界的音修,不聽反而是給了他更多且更好的出擊機會。
而且到了這種需得認真戰鬥之際,祁月眠基本不會用他那迷音,沒有必要,也浪費時機。
雲未弦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麽漫不經心,看似隻用了一隻手在随機應對他,實則另一隻手亦是悄悄在有所動作,捏出來的符意沿着寬大袖口纏繞而上,隐而不發。
畢竟這麽久沒跟他打過了,誰知道這兩百多年裏,他有沒有琢磨出什麽新花樣?
就好比,李朝天專門針對他煉了樣法器一般,祁月眠既然這麽心心念念要跟她打一場,自然也會日夜思考,要如何針對她的符陣。
而她的優勢就在于,就算她很敬重對手,多有防備,也從不會顯現在臉上,相反還會表現出從容有餘,似乎根本不覺得對手能有幾分勝算的神色。
祁月眠看她始終都是不慌不忙,跟以前比,雖然少了幾分輕狂,但卻更加自信有餘裕了,完全不覺得她死了這兩百多年,會影響她再次赢下戰鬥。
他就不由收了試探之心,神色嚴肅了幾分,開始動真格的了。
曲調瞬間一變,整個偌大山洞裏的靈氣,似是都聽從他調遣一般,凝結又散開,形成多變的攻勢直朝雲未弦而去。
不過,他的真格,并非是這麽簡單直接的,隐藏在這些攻勢之下的笛聲,方才是重點。
而如他所料想的一樣,雲未弦飛快就識破了他的真正目的,在陷入幻境之前,一邊抵擋靈氣攻勢,一邊絲毫不亂地從袖中飛出幾道符,迅速将還未形成的幻境破除。
但就是要這樣才好,才能一步一步跟着他的節奏,走入他精心替她布置的陷阱之中。
祁月眠一邊笛聲不停,一邊飛身向雲未弦所在之處逼近,一重重威壓并着笛聲一同形成包圍之勢。
雲未弦仿佛對時而是清風宜人、春暖花開之下的春困,時而是整齊中帶着幾分懶意的蟬鳴,感覺置身于湖泊小船之上,柳葉倒影從臉頰劃過,午後困倦之感襲來,等等之類這種種幻境感到煩不勝煩。
雙手利落結印,符意随之升起,轉瞬間法陣便成了,強勢地往周遭鎮壓而去。
兩邊靈力劇烈沖撞在一起,引發無端炸響,一波接一波,輕煙彌漫,霧氣籠罩了下來。
就在這時,笛聲驟停。
兩人的身形都藏在霧氣中,隻能從隐約殘留的靈力痕迹,追尋到對方的大概所在。
這種情況下,挺忌憚近身戰,但更忌諱的是,誰會先忍不住想要搶占先機,然後洩出更多氣息,被對方找準方位。
一時間,兩人都是沒有妄動。
直到霧氣快要散去時,一聲微弱的笛音短暫地響起又落下。
但這也足以讓雲未弦判斷出祁月眠的位置,做出相應且及時的反擊。
就在她身形微動,符意無聲息地接連而出之時,身後卻是忽然又是一陣笛音——這回就是真的了,曲調平緩婉轉,化作幽幽微風,一點一點潤物細無聲的收攏了整片無形的網。
“你下次,可以将失誤演得再像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