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白日裏是一路上了山,并将各處都基本探尋過了,這會正好是在下山的路上,便無法找到像昨天那般舒适剛好的山洞了,而是隻能找一片開闊之地,就地休整。
不過幸好他們之前從朝天宗一路出來時,雖然一直住的客棧, 但是卻多少準備了一些可以在野外紮帳的東西。
這會鋪開了,最起碼是可以讓幾人圍坐在一塊,而不必随意席地而坐或是上樹。
燕聞書和蕭知寒雖然表示由他們二人輪流守夜即可,但很顯然的,沒有人打算休息睡覺——身處險境,最大的靠山卻是悄悄走了, 心裏多少有點不安落, 想睡也睡不好。
總是要有個過度。
燕聞書能夠理解, 就也沒強行命令什麽,人雖是默默在旁打坐調息,但若有似無的劍氣,卻是一直在周圍隐隐流轉。
蕭知寒手上也一直拿着筆和符紙,繼續練習雲未弦新教的那道飛花符。
他畫是能畫成了,但仍是做不到像雲未弦那般輕盈飄灑,上面着落着他鮮明的氣息和靈力痕迹,自身都是無法忽視。
那就更别說其他,境界高于他的修士了。
就這般持續了幾刻鍾的死寂,其他三人尚能忍得住,甯清遠就真的忍不住了。
“咳,那個,既然都無心調息入定,那來聊聊天呗?”
侯鈞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倒是秋詞無精打采地接了話:“聊什麽?”
“嗯……聊聊七師妹?”
甯清遠這一提,就越想越覺得不錯,畢竟雲未弦很少離他們太遠,之前在斷崖峰上時,她雖然總喜歡一個人待着, 但是其他人說了什麽,她似乎也都能夠聽到,所以根本找不到機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好好聊一聊她的事。
而且,也不隻是他有這種想法。
看着燕聞書和蕭知寒都是停下了本來在做的事,默默轉向了這邊,甯清遠就幹脆将憋了挺久的話說了出來。
“那日我和七師妹一同等在主陣眼時,曾和她聊過以前的事,她說起了以前的師尊,還有一個人。”
秋歌也來了興趣:“誰?”
甯清遠一搖頭:“不知道,七師妹隻說曾以爲他們三人可以一直一起修煉下去,結果卻還是有生離死别的那一天。”
生離死别這個詞,稍有些微妙。
畢竟幾乎每一個修士都是經曆過,塵世間的家人朋友,在他們入得修真門後,先是生離而後就是死别了。
但雲未弦說的是,一同修煉的師尊,還有一個大概是師兄弟妹中的一個……這于他們幾個而言,就都有些遙遠了。
雖然他們也跟師尊分别了, 但大家都知道隻是暫時的,總有再見的一日。
可雲未弦呢?
她早已是已死之人,也沒聽她說起過要找哪個故人,就連跟她有故的他們的師祖都是過世了。
這世上,還有記得以前的她的人嗎?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甯清遠摸了摸鼻子,道:“七師妹若真的跟師祖認識的話,那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嗯,”燕聞書想起第一次見到現在這個雲未弦那時的場景,“她并不知道師祖創立了若水閣,也就是說,可能至少死了有一二百年了。之前又曾跟我說過,她隻是比我們多修煉了兩百多年……這樣算起來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