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死那幾年,李朝天和小師妹都是不見人影,雲卻也和一衆弟子分開了。
他還沒事跑去青蒼山下做什麽?
雲未弦自己拿過酒壺再倒了一杯:“會給我立冢祭拜,應是玉娘了。”
玉娘是青蒼山山腳下一個尋常小鎮的凡人。
那時她随手從地痞鄉紳手中,救下了玉娘一家,而後又因爲有個好酒的師叔,會在時不時從外歸來時,去一趟玉娘家的酒樓買酒。
去了幾趟後,被其他人看到她禦物飛行,玉娘家的酒樓生意就愈發好了起來,還被官府重點保護,無人再敢來找麻煩了。
從玉娘幾歲,到她開始釀酒,也算是認識了十幾年。
不曾想這一死别,還能再次相見。
看她的态度,顯然是可以一見,也信得過玉娘。
祁月眠便把人叫了上來。
玉娘入道晚了,如今就算能依靠駐顔丹保持着容貌,也已然是婦人模樣。
站在長廊上,看着那邊檐下坐着的二人,她一時有些不敢靠近,等到雲未弦回頭看了眼,然後幹脆起身向她走來時,方才想起來地福了福身。
“雲……”
她以前叫的是雲姐姐,雖然那時雲若的年紀做她奶奶都綽綽有餘,但模樣确實是比她那個遠近聞名的美人娘親還要好看。
這會看着雲未弦,一時間有些叫不出口,臨時換成雲前輩也是有點拗口。
雲未弦看出她的爲難,就幹脆裝了回嫩:“叫雲姑娘吧,或者弦兒都行。”
這一開口,玉娘就完全能确定是她了,當即有點熱淚盈眶:“好,雲姑娘。”
“我們不打攪他觀景,去裏廳說會話吧。”
聽到提及他,祁月眠輕笑了聲:“我不偷聽,你們随便聊。”
雲未弦沒回話,徑自和玉娘去了裏廳。
她剛坐下,就見玉娘微掀裙擺,一副要給她跪下的架勢,便連忙彈了道靈力過去攔住。
“這是做什麽?坐下說。”
玉娘隻得坐好了,然後擡眼細細端量着她:“姑娘如今的身子,似乎有些弱了。我釀了點藥酒,可以帶回去配合丹藥慢慢調養,還望姑娘别嫌棄才好。”
這方法聽着還挺可行,雲未弦便點了頭:“好,多謝了。”
随即又放柔了語氣:“說說你的事吧。”
“好。”
玉娘這麽些年,一直沒跟人提及她爲何能入道,就連祁月眠問起,也隻是說因緣際會。
這會,才如倒豆子一般,将那年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祁月眠堅持了幾年後,大抵是心灰意冷了,便沒再去過青蒼山了。
但玉娘就住在附近,便仍舊是年年忌日都去。
有一年,遇到了李朝天。
當時的李朝天還未創立朝天宗,孤家寡人一個,但境界大增,脾性也完全變了。
看到玉娘這個凡人時,險些随手就捏死了,在見得她爲雲若立的冢後,才記起了這麽個人,放過了她,還随手給了她一瓶駐顔丹。
那隻是用來保持容貌和身形的,就算是凡人也可以服用。
後來莫名入了道,學着入定打坐後,玉娘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可能就是這瓶駐顔丹改變了她的一生。
彼時玉娘已是嫁了人,但夫君承受不住隻有他一日日老去,便趁着酒醉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過。
玉娘等了幾年沒等回來人,便将酒樓變賣,搬到了李朝天才創立不久的朝天宗所在的洛城居住。
霜醉一開始隻是個小酒樓,也是因爲和李朝天再遇後,有了他暗中扶持,才能擴大到如今的規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