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眠找了好一會,才在一棵桃樹上,找到了正在悠然假寐的雲未弦。
倒并不是因爲桃花林太大難找,而是她收斂了氣息,不動彈的時候,都能跟桃樹融爲一體了。
她顯然早就察覺到他來了,這會仍舊一動不動,連點驚訝意外之色都不流露給他看。
祁月眠站在桃樹下,伸手拈住一片飄落的桃花花瓣,輕笑了聲。
“你倒是會躲懶。”
他統共就找了她這麽幾次,除了在來朝天宗的路上,看她出了一回手外,其他時候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就更好了。
連入定修煉都懶得。
雲未弦懶懶地開口:“沒了我,天也不會塌下來。”
那倒是。
“我還以爲你是在日夜籌劃着如何打倒李朝天,奪回青蒼山,才從不下山進城。哪想到你竟是在這清閑的曬太陽,讓我一頓苦等。”
祁月眠往樹上一靠,語氣裏帶了些許哀怨。
他又沒說也要來洛城。
雲未弦睜開了眼,拿下額上的花瓣,看着純粹的藍天:“你這不是能自由出入朝天宗嗎?”
“僅限外門,”雖然平時他連外門都不太敢亂闖,祁月眠輕咳了聲,“内門鬼都不去。”
他并不想告訴雲未弦,之所以等了這麽多天才上山來找她,是因爲突發奇想先去了趟青蒼山,結果發現居然是李朝天親自在那邊坐鎮,就立刻掉頭回來摸上朝天宗外門了。
“怎麽?”雲未弦偏頭看了他一眼,戲谑一閃而過,“你打不過李朝天?”
“……”
祁月眠也轉了頭看她:“要是能打過,這第一宗門的宗主還輪得到他來坐?”
說完,又強調道:“不過那全都是靠法器碾壓我,真拼自身修爲實力,自然還是我更勝一籌。”
說起來他還有點後悔,當初他時不時就去青蒼山下戰書,雲未弦陪他打了幾場發現實力差距過大,就将剛剛升入元嬰境的李朝天拎了下來跟他打。
一開始李朝天還打不過他,後來漸漸有輸有赢了,但同樣的,李朝天對他的招式路數了解程度,不比他本人少。
便是因此,李朝天後來還專門煉了克制和針對他的法器。
再戰過後,祁月眠便心知,自己再也不是這人的對手了。
因爲太過生氣,他閉關時反而還掉了境界,花了好些年才修煉回來。
再度出關後,就再也不找朝天宗的晦氣了,就算來洛城,也是繞着朝天宗的弟子走。
然而他這句話說得也是有點虧心的,跟器修打架還不讓對方用法器,就算赢了又有什麽意義?
雲未弦沒有點破,隻淡淡一笑:“他在煉器一道上的天賦,确實是連師叔都贊不絕口的。”
那七寶閣,也應是師叔煉器多年最想達成的成就罷。
可惜卻是死于自己的執念。
“不提他,”祁月眠說起自己這趟的真正目的,“你真不打算下山看看?如今的洛城,可和從前大不一樣了,我可以保證,絕對比你這荒山桃林待着舒服百倍。”
她沒說不想去。
雲未弦繼續看天:“讓我考慮考慮。”
懶得動彈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因爲——沒錢。
從若水閣出來時,她謝絕了莫嶼拿出來的剩餘的那點靈石,如今七人裏,隻有蕭知寒可能稍微富有點。
她是打算問他借來着,隻是還沒想好要怎麽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