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尊主發來的‘上床’邀請,威廉看似露出高興的表情,實則内心一陣抽搐。
他從踏進這處寝宮就在仔細觀察,
這裏最危險的區域莫過于尊主所在的巨型圓床,剛才的對話看似正常,實則威廉依舊看不透尊主的真實想法與立場,
但現在的處境退無可退,也隻能迎着笑臉走上去。
癌宮作爲舊世界最大的源疫區且有着【金】在這裏疏通着關系,威廉是肯定要來這裏把握機會,甚至建立同盟關系。
與尊主的見面隻是早晚問題,
既然趕在與血民開戰前見面了,那就盡可能确定尊主的立場。
踏着弧形階梯而上,随着上下距離的縮短,威廉也能清晰看清尊主的體态、裝束以及身體細節。
她的下半身從大腿上端就開始演變成柔軟,甚至流态的腫瘤結構并在圓床表面鋪開,不知本體就是這樣還是在金的按摩下變成這樣的。
肉紅色的裹身長裙實際有着比較隐秘的金屬鑲邊,而且内部還有着多處非常細微的絲線構造,似乎隻需要觸動某個開關,這套長裙就将迅速收束而切換成一套合身的女體铠甲。
感受着尊主所散發的氣息,威廉仿佛能看見對方英姿飒爽的戰鬥姿态。
隻是那奇怪的紅蓋頭完全擋住面部,無法看清其真實的面容,
蓋頭之上也有着威廉看不懂的金屬銘文,似乎蓋頭也能随着長裙一同變化,化作某種頭盔,或者說蓋頭起到了一個封印、壓制的作用,壓制着尊主體内那無限增生的起源腫瘤。
同樣,
百米寬度的圓床也整個呈現出來,
與其說是床,不如說是一種沒有皺褶紋路,僅有着圓床形狀的巨大肉瘤,
來到床前,威廉脫去鞋子後便直接跨了上去。
當身體落在圓床上的瞬間,威廉立即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束縛感,像是落入了某種特殊的「場」如果得不到尊主的允許,他将永遠被困在這張床上被無盡的腫瘤吞噬殆盡。
威廉所選擇的上床位置距離金相對近一些,但也與兩女相隔有着五米距離。
金依舊沉浸于按摩,
尊主那搭着紅蓋頭的腦袋卻已經偏轉過來,似乎能透過蓋頭而注視着威廉。
生在威廉手背的嘴巴繼續發出雌性之音,
“上床就好了!你的肉體很不錯,接近完美的框架重構,隻是顯得有些空洞,尚未填滿~話說,你與亞特的關系應該很好吧?”
“一般。”
“隻是一般的關系,爲何你那缺失概念的眼睛區域種植着他的腫瘤?”
“這是我借着馬戲團同事的關系,與亞特達成的一項特殊合作。
正如尊主所言,我選擇路線是【完美】,多項病症需要借助完形者軀體進行協調,任何缺失都将破壞這份完整性。
世界感染即将完成,
我必須趕在這兒之前除掉血民,否則那幫家夥一旦去往人類世界,我的朋友、親人以及培育我的組織将萬劫不複。
易先生在死亡間尋覓概念尚無音訊,我也是無奈才出此下策與亞特合作。
在首次公演間見識到了亞特的真正能力,确定了他那獨一無二的「惡瘤」有可能能通過長時間的培育來補全我缺失的右眼,風險固然存在,但我有把握控制。”
“血民……聽金說起過這件事。
别緊張~我又不會因爲伱與亞特的關系而殺了你,畢竟亞特的誕生與存在,與我也有着直接關系。
能讓我看一看你的「眼」嗎?”
“可以。”
威廉伸手取下單片眼鏡,本應該什麽都沒有的右眼區域,最中心卻明顯有着一團微微隆起的腫瘤顆粒。
看上去普普通通沒有什麽特别,但尊主卻爲之動容,蓋頭也是微微一顫,一瞬間似乎能看到尊主的紅唇。
“亞特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嗎?能夠種植出這樣的「腫瘤」,整個癌宮也找不出三個人,現在的他距離「疫主」也僅剩下最後一步了。
隻是想要種植這樣的瘤,代價可是很大的。既然你們屬于合作關系,你給了亞特什麽東西作爲交換?”
“資格……”
此言一出,尊主也是愣了一會兒。
“原來是這樣的交易嗎?難怪亞特這種人會與你合作……不過,亞特選擇與你的合作還有着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吧?”
“什麽?”
威廉表情不變,但卻有着一滴冷汗沿着背脊滑落。
“‘趣味相投’這才是合作的真正關鍵。
亞特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他是一個非常随性且極度偏執的家夥。他絕不會與正常人合作,更不會相信他人。
除非出現了能夠欣賞他,同時又讓他欣賞的人,亞特才會感興趣。
而威廉你似乎正是這樣的人,從踏足癌宮開始你就一直在收斂與僞裝,或許與你演員的身份有關,也或許是你與生俱來的本性。
你的話語真真假假混在一起,
在面對我的時候,即便盡可能将重要的事情坦白出來,但在一些細節與關聯性事件上依舊摻假,表情變化也是相當豐富。
很厲害的語言技巧,如果不是我提前讓瘤侍專門調查過一些事情,以及對亞特的透徹了解,或許真的會被你的話語所迷惑。
你與亞特絕非簡簡單單地合作,最近在舊世界各城市興起的笑臉同好會,應該有你的大力支持。
無論你與亞特合作的真正目的是什麽,金都将留在癌宮,不會随你前往那危險至極的皮廠。
我個人很期待你們的表演,我會在癌宮頂端觀看直播的。
再見了,威廉先生!對于你對抗域外威脅并将這件事通告天下,我個人還是非常欣賞的,因此并不會在這裏爲難你。
最後給你兩個提醒,
七侯爵間,有一位非常的特殊,正是他的存在守住了沒落之後的血民财産并與皮廠談成了合作關系,需要多加小心。
第二個提醒,是針對你個人的,太過完美僞裝會讓你忘記自我,太過徹底的唯我主義遲早有一天會讓你萬劫不複。”
威廉一臉無奈,“呼~實在抱歉,我隻是想給尊主留下一個好印象而已。我會盡可能給舊世界帶來一場革命性的表演,也必然會讓尊主滿意。”
随後威廉所坐的圓床區域開始下陷,逐漸将其完全吞沒!徹底沉入其中,在肉質的擠壓中不斷向下,最終由癌宮最底端排出。
全身沾染着惡臭膿物的威廉,拖拽着疲倦的身體爬出膿湖。
他第一時間以雙手捏起衣領用力一抖,所有污物瞬間分離……威廉也是再次戴上單片眼鏡,同時用濕漉漉的‘發膠手’将散落的頭發完全豎起。
整個人形象與氣息也都瞬間變化,
“啊~最近在同好會上的‘演講’讓我太過自信了嗎?尊主果然不同,看來我的演技還需要精進。
拉不到癌宮這一票也無所謂,隻要确定了尊主的态度即可。
尊主對于亞特并非完全的憎惡,甚至有一定的培養感情在裏面……隻要确定了這一點就足夠了,這樣就能避免與亞特的合作而被尊瘤騎士團全力圍剿的局面,避免爲表演增添不定因素。
一切就緒,回去以後就準備開始舞台的搭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