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結合,二位一體。
這也是納什第一次與易辰深入接觸,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甚至比威廉更加刺激,現在的納什已經不再是演員,而是完全回歸曾經作爲馬戲團劊子手的身份。
『第二個老大,你到底殺了多少人?!我的身體居然會自動吸附到你的身上,就像是有某種生物磁性一樣,沒有經過我的主觀同意就結合成這樣了。』
『殺了多少不重要。
如何殺,爲什麽殺才重要~不過嘛,每個人各有各的特點,你現在的狀态也不錯,沒必要向我學。我很喜歡伱體内的這份隐匿且散亂的殺意,正好能與我完美契合。
另外,你的身體别崩得太緊太硬,我行動起來不方便。』
『啊~與您結合實在是有些太興奮了,稍等我适應一下就能軟下來了。
話說第二個老大,要不要我也衍化人形?威廉老大那裏有一整個貪婪寶庫,讓他随便給我兩件兵器就能協助你一同作戰。』
『不用,就這樣最好。
你要做的隻有一點,盡可能貼合并調節我們體内的共有殺意,其它的不要多想。到時候我會拿出真本事,确保我們的融合不要解體。
我現在做一下準備運動,你自己感受一下。』
『知道了。』
易辰開始做起很普通的準備運動,拉伸軀幹、翻轉手肘、壓腿等等,随後又開始旋轉手上的兵器。
『納什,你這把匕首有點意思,好像和你的殺戮理念不太相同啊?』
『哦!這個啊~這是我唯一産生主觀殺戮想法的一次,我應該和威廉老大說過,我屠掉了全族,并且是在他們寄生于最引以爲傲的【宿主】時進行斬首。
我拿着全族人的腦袋前往馬戲團,在老闆的介紹下鍛造了這把特殊的匕首,希望第二個老大你能用得習慣。』
『不錯的兵器。』
“易辰,熱身好了嗎?”這時,威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差不多了,讓這老頭解開封印吧~話說你不拿出‘那個姿态’嗎?”
“不急,先看看湖底的東西……我的那份姿态無法長時間維系,必須作爲底牌來用。”
威廉看似沒有準備什麽,
實際已經讓牙醫潔西卡給他注射了一種「牙館」特制的神經興奮劑,猶如行星般的癫腦被完全激活。
一縷鼻血被威廉擦去後輕聲說着,“老前輩,開始吧~我們準備好了。”
“最後警告,一旦開棺将無法再次封禁,如果我們失敗。除了你會被殺死,我的殘破化身(紫肺)也将葬送于此。
城市封印被破掉以後,她将徹底掙脫束縛,你們所在的這個邊緣世界也将被完全毀掉。”
威廉依舊是一種樂觀形态,“世界被毀掉倒不至于,就算我們死了,舊世界的強者也能輕松處理掉,千萬别小看由病竈孕育出來的生物。
前輩,開始吧。”
“好。”
嗒!
手杖用力撞擊地面,逸散着紫氣的肺部慢慢飄起,老者懸浮于湖泊中央,下面正對着湖底的棺椁。
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紫色氣息由肺部溢出,纏滿手杖而變成一隻巨大畫筆,于空中緩慢滑動。
每劃出一筆,棺椁表面的封印就被抹去一部分,而每次抹去,肉體剝離感就會加劇,某種充滿怨恨與惡念的氣泡音就會變得更大。
甚至連城市周邊的蠱龍肺者都清晰聽見,他們立即遠離而飛回肺廟。
當棺蓋上的封印還剩下兩條線時!棺椁劇烈震動并出現裂痕,這等情況也是讓空中的老者震驚不已。
“嗯!封印這麽久,一點都沒能将這東西削弱嗎?做好準備要出來了!”
随着老者的一聲大喊,棺椁中心裂開一條巨大縫隙。
咕噜咕噜!
鋪滿着肉荷的湖面像是煮沸般開始冒泡,而且是數米大小的水泡,飄在湖面的肉狀荷葉全部融化,使得整個湖泊變得無比黏稠。
但這份黏稠感并沒有維系太久,
被煮沸的肉漿全部向着棺材裏面蓄積而去,整個湖泊瞬間變得幹淨甚至完全透明,空氣中也不再有任何的血腥氣味。
所有人的視野都注視着湖底幾乎裂開的棺椁,
1s,2s,3s
一直沒有動靜,
站在岸邊的易辰似乎有些着急了,突然一跺腳,
嗡!震波立即沿着清澈的湖水傳遞下去,本就已經破碎不堪的棺椁瞬間崩塌,可裏面卻什麽也沒有。
“去哪了?”
就在威廉抛出這個疑問時,
天上的紫肺老者以及剛剛還站在身旁的易辰,全都不見了,
整個公園隻剩下他一個人,
不知何時天還暗了下來,
滋嘎滋嘎~公園的路燈因電壓問題而不斷閃爍。
威廉猛然扭頭,在他右側的公園湖畔跑步道上,
一位戴着遮陽帽與口罩,以大号黑色風衣裹體的女人正在慢慢走過來。
沒有穿鞋。
右腳的腳指甲被完全扒光而不斷流血,左腳則是腳踝完全骨折,歪着腳掌走路,一瘸一拐。
汗粒沿着威廉的臉頰滑落,他百思不得其解。
『爲什麽會第一個找我?如果按照「仇恨」來計算,她應該第一個找上曾經封印她的老者。
如果按照接觸者來算,她應該找上用腳震碎棺材的易辰,
我什麽都沒做,爲什麽先找我?爲什麽……我到底觸發了什麽關鍵?
而且,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居然能将我與他們瞬間隔離在不同的空間,還是說我已經被引入了某種意識空間而未能察覺?
先不想這麽多,專注于應對眼前的情況吧!思考啊,威廉。即便身體要被剝離一部分,至少也要得到有效的情報并分享出去。』
癫腦開始高速運轉,
利用深淵逃跑的念頭被第一個否決,畢竟根據都市傳說,遇見人體收集者後「逃跑」就會被标記,甚至可能一次性被全身收集。
很快得出一個結論,既不逃跑也不攻擊,而是試着與對方‘聊天’。
根據人體收集者-達裏娅.米珂做出的動作,眼神與肢體變化以及說出的話語,嘗試通過癫腦推演出最佳的回複答案。
啪!
路燈閃爍,
女人已經站在威廉面前,與都市傳說裏的一樣,對方開始解開風衣紐扣,再以雙手完全将風衣展開。
不隻是風衣内襯挂着展品,女人的軀幹也被撕開,裏面也挂着她精心挑選出來的‘人體展品’。
例如一根切口異常光滑的手指,上面還戴着結婚戒指并挂有标簽,
《定情之指》-‘在婚禮現場交換婚戒的瞬間所截取的完美手指,37歲,男。’
又例如一團還在跳動的心髒,上面同樣挂有标簽,
《永動之心》-‘某位修煉心靈的虔誠信徒在神迹浮現時,最爲興奮的一刻被挖出的心髒,51歲,女。’
甚至還有一些非常過分的身體部分,且每一個标注得很有意義并附上性别與年齡。
“咯咯咯~請~欣賞我的展品,并在完成的時候給出你的評價。”
“好的。”
威廉保持微笑而給出回應,他本身則是異常認真地看着展品,以演員的能力進行完美僞裝,将自己想象成在一處國家級博物館進行參觀。
“嗯!很不錯的手指啊,達裏娅小姐!
從上面指痕以及戒指勒痕能夠看出,這個男人似乎對他妻子并不是很忠誠呢,經常都會取下來,但每次戴上的時候又顯得很用心,套得很緊,是感覺愧對妻子嗎?
很矛盾的思想蘊含在裏面,很有價值的收藏品呢。
還有這根骨頭,斷過多次,或是切斷或是碎裂,每一次都刻骨銘心,足以代表這個人生前所受的折磨……哦!不對,是自殘!
對不對!這是絕對的自殘,這家夥每一次都對這塊手骨進行破壞,他是天生的受虐狂或者狂熱信徒!
很有意義的東西!”
威廉越說越激動,甚至快要将他的腦袋探進達裏娅的胸腔,快要将眼球貼在展品表面去仔細觀察。
不僅如此,他還以這樣的狀态突然與女人握手,并自顧自的開始自我介紹,
“你好啊,達裏娅小姐!沒想到你是這麽有藝術品位的人呢,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
我叫威廉.貝倫斯,我這人腦子有點問題,如果有什麽冒犯的地方請不要介意。我也是非常喜歡藝術的,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呢!
啊!又是一個好展品呢,太謝謝你讓我有機會看到這些東西了。”
看似誇大的演出,實際上,一種社交恐懼症正在生效,随着威廉的語言而不斷滋生……沒錯。
威廉拿出的第一個手段便是超脫常規疫病,被整個舊世界所忌憚的【恐懼症】。
女人的眼眸開始微微晃動,當作展廳的身體也開始晃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