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個個宿主的更換,易辰對于入侵感染愈發輕車熟路,
因長時間沉浸于知識的攝取,他甚至已經抛掉時間問題,甚至有些忘記自身真正的人類身份。
另外,
易辰也借助宿主們的記憶對舊世界(被封鎖前)有着一個大緻了解。
【源疫區】在這裏可比作人類世界的大國,從源疫區走出來的病者在身份上要高出不少,甚至會享受不少特權。
大部分誕生于舊世界的病者目标也都基本一緻,通過自身的不懈努力,得到某源疫區的認證,接納其成爲内部人員并獲得對應的病症體系。
除源疫區外,舊世界也存在着大量中立城市、國家,不過很多中立城市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甚至在私下還能得出一張「城市幸存率」的表格。
畢竟病者的生育能力遠強于人類,經常能在野外見到一位雌性往那一蹲,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便有小孩相繼從坑洞間爬出。
爲穩定人口,舊世界并沒有任何法律可言,更沒有所謂的個體權。
還有非常重要的與人類世界最不同的是,病者們完美利用着世界空間。
地面隻是最淺表層,生活着最爲弱小的病者群體,但也是多樣性最廣,最有可能誕生新型病者與充滿無限可能性的地方。
大部分病者都居住、活動在地下區域,像【源疫區】更是位于更深更危險的區域。
不同層區間設有專門的連接通道,這些通道往往設在一些大型中立城市間,想要通行需要支付費用、身份驗證甚至還需要一些特殊的東西。
之所以大家都追求深處,源疫區也建立在深處的原因十分簡單。
舊世界,或者說病竈(Focus of Infection)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活體世界,最早最原始的病理根源就在最深處。
因此,越是靠近深處,越能與病源建立聯系,更容易獲得成長與感悟。
總而言之。
由易辰寄生攝取到的記憶看來,這個世界相當強大,強大到易辰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形容。
哪怕其中找一個勢力出來就能輕松滅掉人類現存的紳士組織,甚至于錫安城想要搬遷進來也最多隻能紮根在表層,或是第二層。
這樣的情況同樣讓易辰疑惑無比,爲什麽強大到令人窒息的舊世界,居然會遭到世界封鎖,連最根本的規則都被鎖死。
生育隔絕,數量鎖死甚至就連死亡的資格都被剝奪……
那貫穿黑日,插進大地的巨劍,易辰至今都清晰記得。
迫使舊世界隻能通過「世界寄生」來苟且存活。
到底是什麽人做的?不得而知,而且當時必然還爆發了一場大戰,不少源疫區都在這場大戰中被抹除。
隻有少數強大的源疫區被保留下來,也都遭到大幅削弱,整體實力遠不及巅峰時刻。
……
已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
作爲癫殼病毒的易辰早已适應,甚至接納這樣的生活。
被他感染過的病者已達五千餘人,其中93%均被成功教化。
甚至在教化的過程中易辰還開發出一種獨屬于他的精神網絡,隻要身處舊世界表層,就能與這些被教化者随時取得聯系,甚至進行‘線上授課’。
慢慢的,
一支特殊團體就組建而成,不知爲何易辰将其暫時命名爲【院】。
始終留在表層區域活動,沒有任何前往舊世界深處的打算。
易辰很清楚以他目前的病毒狀态,就算想要深入也達不到多深,萬一惹上某個源疫區他可能會被滅去。
但是,
雖沒有物理上的深入,易辰卻在精神層面不斷滲向深處,靠向病源根本。
當攝取的知識達到限度,足夠他進行最終的【癫者演變】時,他将所有被教化的病者聚合在一處無人區,
以易辰寄生的宿主爲中心,層層圍圈,環繞而坐。
整合着所有人的精神力進行「信号放大」,讓易辰的精神與病源根本産生最直接的聯系,對于病者而言這将是開源的絕佳機會。
易辰所控制的宿主盤腿而坐。
咔!
整個頭蓋骨被一根根腦質觸須向上頂起,露出活躍無比的大腦。
癫殼病毒也在這一刻将「特性衣殼」完全打開,釋放出内部的納腦與宿主的腦核相融合,
活躍的大腦被染黑,纏上針刺鐵鏈,溢出死氣而透着金屬光澤。
如果有真正的癫者在此路過,必會驚歎于易辰的變化。
這與通常情況下癫者的進階完全不同,甚至在某種層面已超越癫者,某種全新的個體正在誕生。
……
【希波克拉底大醫院-住院部】
無論是隔離效果很好的私人病房,或是多人居住的病房,
躺在醫院裏休息的病人都産生着或多或少的頭疼、頭暈症狀,還有昏迷狀态的病人提前驚醒,甚至一位植物人都因此醒來。
經過專業團隊的檢查,發現問題并不是出在病人身上,而是外界幹擾帶來的頭部影響,
這樣的影響甚至慢慢擴散到一些學徒、員工身上,耳鳴聲不斷。
精通感應的師生借用捕獲精神感知的儀器詳細檢測後發現,
導緻頭部不适的源頭居然就在醫院範圍内,
正是那棟用于病者研究,病化材料、文獻以及書籍收藏的封閉式白色建築。
而且,有醫生在仰頭看向天空時,意外發現凝聚于頭頂的雲層竟呈現出類似腦溝的回路結構,而且随着時間推移還有着向大腦演變的趨勢。
不僅如此,雲層還變得越來越黑,甚至有一股很微弱的死亡氣味。
愈發怪異的情況使得不少醫生向着白色建築聚攏而來,同時到來的還有一位偶然路過,戴着圓框眼鏡而踏着加長款皮靴的女士。
病理研究中心,死亡工作室的深處。
副院長兼秘藥審查部的負責人之一的安德烈.維薩裏醫生正站在一處完全幹涸的泳池間,岸邊還擺放着整整四瓶被用光「暮薄銀液」。
維薩裏雖十分肉疼,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一點也不後悔,
早在幾天前就以副院長的身份下令,沒有他的許可前任何人不得靠近這裏。
幹涸的泳池中心。
一位頭蓋骨被平滑切開的青年正懸空而坐,
一顆近似癫腦的黑色生物質大腦正在切開的頭骨間蠕動,一根根尖刺鐵鏈将其纏繞,疼痛刺激而增加着大腦的活躍性。
大腦頂部甚至還留有一個開口,如呼吸般不斷噴吐着死亡氣息。
印刻于後腦間的書本徽記正在快速翻動着。
不僅如此,
易辰全身肌肉、器官也都在跟着大腦一同跳動,每一塊肉質都在這個過程中得到質變與升華,與遍布身體的鐵鏈進行着更深層的交流與融合。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極限突破……這小子與舊世界到底建立了多深的聯系,從大腦間溢出的氣息簡直就是一位開源病人!
與癫者完全不同,
是一種包含着多重屬性的全新病人,而且還沒有停止變化,這家夥的意識還在以「遺物」爲介質,不斷靠近、不斷加深與病源的聯系。
三屬性遺物居然能達到這種程度嗎?不對,更多應該是他自身。
好可怕的家夥……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這小子之前所說的第一紳士問題并非大話,真有可能讓他從皮場那頭奪取一些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