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身?
徐風陽當初那一道光影張硯尚且還好理解,畢竟那光影的模樣一看就必然是某種手段投射的力量縮影。
可面前的巴隆卡也不是真身?
魂魄波動、氣息、生機、隐隐約約的澎湃力量,這些不都有嗎?怎麽就不是真等等!氣血!這巴隆卡身上一點氣血反應都沒有!
“不用去猜了。我說了,我和徐風陽走的不是一條路,他靠神念出來放風,我用的是假身手段。這些給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因爲你走的路與我與徐風陽同樣都不一樣。
以我在荒天域的記憶裏,伱算是第三條修行路數。
本來之前聽徐風陽說起你的時候我是不太信的。因爲所有的修行路數的誕生和發展都是有脈絡可循的。還有一個明顯的軌迹,即便會在某一個關鍵人物的身上突然炸開出現爆發成長,也脫離不了這個規律。于我,于徐風陽皆是如此。
而你呢?就像那草原上的冰雹,根本沒有什麽預兆,突然就砸了下來。甚至你的經曆全是你自己言語編織,誰也無法證僞也無法證實。
你說,換作你突聞這種古怪的事情你會信?即便那是徐風陽說出來的,我當時也是不太信的。想着且看看。
不過沒想到你居然跑來了皓月妖國,還拿妖族當磨刀石磨砺你那三個徒弟。啧啧,可見你對妖族的力量完全沒有敬畏,或者說一無所知。”
說到這裏,巴隆卡看着張硯嘿嘿一笑,頓了頓,慢條斯理的将手裏的烤肉吃完,抹了抹嘴上的油,接着才繼續說:“因爲你的路數不同,可以飛天遁地,皓月妖國有力使不出根本拿你沒辦法,所以爲了避免你繼續肆虐,就求到了我那裏。
于是我就出手試試你的分量。看看你夠不夠資格被徐風陽那麽看好。若是死了,也就說明徐風陽有眼無珠純粹胡扯,把你給誇大了。若是你活下來了,那我也承認他對你的評價,你的确有繼續成長的必要。”
張硯笑了笑,說:“這麽說來我有沒有成長的必要還要看妖神閣下的臉色咯?”
“你在人族地盤上或許不需要看我臉色,但在妖族的地盤上,還真如你所說。”巴隆卡笑着與張硯對視,眼神裏并不掩飾對張硯實力的戲谑。
“那妖神大可以試試,就看閣下能不能留得住我。”張硯明白眼下不能一味的退讓。他又不是一點底牌都沒有。
“呵呵,我不知道你的自信哪裏來的。還是說你有什麽手段可以拔高實力?對了,徐風陽曾說過你似乎有種手段的确可以莫名其妙的變強很多,甚至能改變你的氣息和力量性質。你是覺得你可以靠那種手段與我較勁吧?
哈哈哈,我說我對你的那種手段一點也不在乎,你信嗎?”
“我信。但妖神閣下,我說我隻要想走,你也絕對攔不住我,你信嗎?”
巴隆卡聞言臉上的笑意便飛快的沉了下去,眼睛裏閃着兇芒,一道威壓就朝着近在咫尺的張硯壓了過去。
張硯爲護住身後的三名徒弟,獨立扛住對方所有的壓力。他第一次感受如此狂暴的氣勢壓迫。就像是最蠻荒最純粹的兇殘。而對方那奇特的模樣也在張硯眼裏變得更爲猙獰。
沒有野獸的類似外表,巴隆卡整個看起來就是異種兇獸的樣子,跟什麽虎族熊族完全不沾邊,倒是更那些最低等的妖兵有些像。
過了好一會兒,巴隆卡才收起了身上的兇蠻氣勢和威壓。
“你确實和我見過的人族都不一樣。即便是徐風陽當年也沒你這麽硬氣。”巴隆卡剛才的确有那麽一瞬間想要親自出手教訓對方的念頭。可誠如對方所說,它的确可以不在乎對方有什麽手段提升力量,因爲它都有信心将其打爆。可對方要是一門心思要跑路呢?怎麽辦?攔得住嗎?巴隆卡沒把握。
留不住,那就沒意義了,還會将本就不那麽友善的關系弄得更僵。再說,如今張硯通過了白天的資格考驗活了下來,那對于巴隆卡而言意義絕對比它表露出來的分量大得多。
“走吧,去山坡上走走,這裏不适合說事情。”巴隆卡突然起身,留下一句就往邊上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走去。
張硯沒有拒絕。甚至連忙吩咐王碾帶着師弟師妹遠離此地,朝着西原郡的方向走,不要停留,他會去找他們的。
不論後面巴隆卡是準備要做什麽,張硯先将三個徒弟支走都會給自己更多的選擇餘地。剛才那麽強硬也是迫不得已,三個徒弟在他心裏一個都不能折損。
三個娃兒也懂事,知道師尊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強敵,妖神二字已經讓他們的小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此時也知道不能拖累師尊,于是點了點頭,三人展開身法借着月色就快速的消失不見。
張硯這才回頭,看到巴隆卡已經站在山坡上等他了。
剛走到巴隆卡身後,張硯就聽對方語氣沉悶的問道:“你怎麽看待這個世界的?”
“嗯?荒天域嗎?”
“對。”
“戰亂和求存。這是我的感受。”張硯不知道對方爲什麽問起這個。
但巴隆卡明顯對張硯的回答并不滿意,搖了搖頭,說:“你說得太片面了。戰亂也好,各族求存也罷。不過是荒天域裏浮于表面的事情罷了。就好比哪一天這個世界裏所有的人族、妖族還有靈族都被抹去,你覺得會對這個世界的本質有什麽影響嗎?”
這次巴隆卡沒有等張硯說話,自己給出了答案:“不會!生靈哪怕死絕了,對于荒天域而言一點影響都沒有。大不了再過成千上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再慢慢孕育新的生命就是,這些時間對于荒天域來說算得了什麽?”
說到這些的時候,張硯明顯感覺得到巴隆卡的情緒裏充滿的憤怒和不屑。但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荒天域?
“所以,這個世界對我們這些生靈而言,并不是什麽“家園”而是一個充滿危機的險灘惡嶺。
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
求存,這是我們生靈的首要需求。不過我說的求存與你想的可能有很大的區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