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衛戍大營裏見到周倉時明顯看得出對方臉上的喜色。
接過張硯遞過去的請柬之後周倉當即就表示一定準時過去。還說到時候要跟張硯的大哥多喝幾杯。
“先生可能不知,就在昨日石軍帥已經破關而出,正式踏入端山境中期。這番修爲放眼國中軍伍也是數一數二的厲害了。日後石軍帥也有再往上進一步的可能。”
張硯聞言也旋即明白了周倉一臉喜色的緣由。東軍軍帥石軒最近閉關突破,用的正是周倉獻上去的壯骨丹。如今石軒成功突破,并且前路再次拓展,這絕對是一件大喜事。對于周倉而言亦是如此。
俗話說攀高枝,如今周倉算是攀上了。石軒事後絕對不可能忘了周倉幫的這個大忙。或許不會大張旗鼓的給周倉升調,可絕對會把其中人情一點不差的反饋回來。
同樣的,周倉的仕途前路大開,于是想到的自然就離不開張硯,離不開隻有張硯會煉制的壯骨丹。
“那要恭喜石軍帥,也要恭喜大人您了。平步青雲之日已指日可待,”
“哈哈哈,這是托了先生的福。不然我哪裏能有這番際遇?先生大恩不言謝,周倉日後必有厚報!”
“别!大人一大間鋪子就已經讓草民有些消受不起了。哪裏還敢要大人您再提别的?以後來日方長,大人不必如此斤斤計較的。”張硯連忙擺手。人情往來講究一個度。過猶不及。人家周倉雖然得了大好處,他張硯又何嘗不是?所以其中分寸得把握好。
“來日方長?呵呵,這個說法好!先生果然大才!不過先生也不必謙虛,就如上次在張順兄弟的那家木器鋪裏我說的那樣,石軍帥突破一旦成功,壯骨丹的事情就肯定會被推上明面,這是必然的結果。到時候先生必将成爲舉國矚目的人物。離得遠了,我這想要給先生道謝怕是也難有機會。”
周倉已經算是把自己放到極低的位置了。爲的就是不舍和張硯的這一段情誼。也是有希望日後繼續往來的意思。
張硯搖了搖頭,說:“大人,你我情誼常在,交情自然天長日久。可石軍帥那邊恐怕還得大人幫忙遞兩句話才好。”
“哦?先生有什麽需要我轉告軍帥的請說。”周倉一點也不意外,似乎早就在這兒等着張硯。
“大人,草民出身微末,受教于鄉野,若非遭逢不測心中頓悟道理恐怕也會終老與市井,一生默默無聞。如今雖然有發揚所學的想法。但丹之一道并非雜學那麽簡單,而是自成一派,本不該外傳。若是真如大人所說那樣的話,張硯怕是要遠走他鄉另謀一份生計了。”
雖然張硯并不怕出名,但也要看時候。他如今才剛踏入道丹境初期,在南淵國都尚且遠不是什麽絕強者,更何況比較整個荒天域?所以暫時能藏一天算一天。
當然,“遠走他鄉”倒是不至于,但真被弄得名滿天下的話張硯自有另一種對策。隻是屬于不得已的選擇了。
周倉聽了張硯的言語吓了一跳,他有想過張硯會不喜壯骨丹被鬧得人盡皆知,可沒想到張硯會反應如此激烈。連忙擺手道:“先生萬萬不可沖動。這裏面怕不是有什麽誤會吧?”
“誤會?不存在什麽誤會。壯骨丹于武者來說意義非凡,誰又不希望完全掌握呢?在暗處還好,一旦被逼到前台去,怕是就算石軍帥願意保我也力有不逮吧?”
“這”
周倉不得不承認張硯所說的事情并非不可能出現。就算南淵國的風氣對内極少有殺雞取卵的醜事。可萬一呢?壯骨丹非同一般,萬一有人欲令智昏怎麽辦?到時候張硯能如何?還不是隻有提前跑路,真就遠走他鄉了呗。
沉默了片刻,周倉點了點頭,并沒有再說什麽誤會。而是直言道:“先生的意思是希望石軍帥壓住此事嗎?可這種事壓得了一時也壓不住一世,總有被人知曉的一天。或許能有别的折中的辦法。”
說完,周倉又有些不放心,補了一句:“先生切莫緊張,這事兒還不至于先生所說的那份兒上。”
若張硯真的跑路找不到了,那對周倉來說絕對是一個噩耗。甚至他必會因此吃到上面的挂落。
“我會快訊軍帥的,五天後張順兄弟大婚,到時候應該就能有回音了,先生莫急。”
“那草民就等大人的消息了。”
兩人聊到此處就算告一段落了。先說到這裏,以後若有什麽後話,還得等石軒那邊有了回音再說。
之後張硯将帶來的一小瓶壯骨丹拿了出來,沖抵周倉讓人送來的藥材。一共兩顆。
有時候也會給三顆。這得看張硯當時的心情,總會在二道三顆之間浮動。而他換來的就是對碧青丹煉制熟練度的不斷提高。雖然現在隻是能順利打完碧青丹的丹訣,可離正式成丹還有不少距離。這種還要看運氣的東西張硯自己也說不準。也許下一爐就能成,也許還要再煉十爐都不一定。都有可能。
除非成了一顆,那後面就會逐漸好起來,之後會慢慢感受出成單率,再恒定于一個比例。除非張硯的丹術又有更大的精進,才會再漲。
周倉自然謝過。同時也直言自己這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趁機先屯一點。至于囤起來幹嘛,張硯沒問,周倉也不會自己說。
“先生,另外還有一件事要讓先生知道。廊源城城政官吳遠今日一早就上報告病,說要回鄉将養。一旦北江郡守府批準的話,最多三天吳遠就能離開廊源城。這件事先生可要等一個合适的時間才行。畢竟吳遠乃是一方重要人物,若是在府衙有什麽意外總會徹查。但若是回鄉再有意外可就大不同了。”
張硯看了一眼周倉,點了點頭但卻一句話都沒有搭。
之後張硯起身告辭。周倉親自送到了大營外才揮手道别。
回去的路上張硯也不算太意外吧。周倉又不是蠢人,從一開始就在庇護張家,中間多少蹊跷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人家不說,隻是裝糊塗而已。特别是吳青翎死了之後,周倉提都沒提過。如今突然提醒張硯也是在給張硯點一個時機。可他并不曉得,這件事可不是吳遠生病那麽簡單,落在張硯的耳朵裏卻是另一個意思:吳遠想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