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坐下休息休息。”
當花狗招呼張硯放下手裏長槍的時候,張硯才從那種神經高度繃緊的狀态回過神來。
“退了?”
“嗯,打退了!”
撲通一聲,張硯貼着牆垛滑坐到地上,手裏長槍就倒在身邊,雙手十指僵硬,似乎因爲長時間太用力的緊握而變得暫時難以伸直。
“哈哈,瘋子,你小子适應得挺快啊。頭一天上城牆的時候可是吓得屁滾尿流臉色蒼白,還倒地上抽抽,一副被吓死了的衰樣。這才第五天吧?已經看起來像個邊軍的樣子了。”
張硯想笑,心裏知道花狗說的其實沒錯,前身的确是被吓死了,而現在這身子換了一個主人罷了。
休息的時候城牆上也沒閑着,輔兵開始提着水桶,帶着鈎繩跑了上來。他們是當地周邊征來的農夫,上不得殺陣,但可以幫着做一些輔助的活計,比如說在每一次攻守間隙上來送水,收屍,還有清理城牆上的血迹和零碎。
“走,那邊要抽妖筋了,去瞧瞧,應該能有你的份。”
剛換了兩口氣稍微不那麽喘了,花狗就招呼着張硯起身,還拉了他兩把,一起杵着長槍到了邊上幾丈開外剛才張硯捅殺那名躍上城牆的妖兵屍體旁。
“丙等妖兵一頭,妖筋分七段,三段做撫恤,四段分潤。李長貴周時張硯”
穿着兩層皮甲且頭上鐵盔飄紅纓的人是書記官,每段城牆上都有一名,一般不需要戰鬥,也不需要打掃,負責拿着本本将城牆上每一員的所作所爲挑重點記下來,作爲軍卒戰陣表現的實證,也是考據功勳的直接标準。
隻見那書記官手拿一柄刀尖分叉的奇型匕首,靈活的利用刀尖的特性挑開了地上妖兵屍體的後背,接着伸進去快速的捅咕兩下,然後往外一帶,那分叉的刀背如鈎子一樣正好勾住一根小拇指粗細的綠色筋條,再一點一點的剝離,最後徹底抽出來,總長接近三尺。
書記官手上不停,妖筋剝離出來之後就開始分段,七段分毫不差,每段均等。其中三段收起來以作撫恤陣亡者,餘下四段則分發到剛才點名的四人手裏作爲獎賞。
張硯也分到了一段。
花狗羨慕的說道:“不錯啊瘋子,這才上陣第五天就有妖筋進賬了,啧啧。”
“老哥,這玩意兒到底能幹啥啊?還是就真隻是個領賞的标的?”張硯拿着一小段妖筋掂量了一下,有些分量,差不多二兩重,表面因爲沾着血水有些黏滑,氣味居然帶着縷縷清香。
“你不知道?”花狗撇了撇嘴,反問道:“筋骨散你總聽說過吧?其中的主藥就是妖筋。”
“啊?”張硯微微詫異了一下,然後腦子裏接着便湧出一段并不那麽清晰的記憶。讓他一下“記起來”所謂筋骨散是何物,同時也把一大片關于荒天域的特殊情況連帶扯了出來,重新明晰在張硯的腦子裏。
龐大的訊息浮現,弄得張硯一時間有些恍惚,神叨叨的走到邊上,重新貼牆坐下,眼神也沒有了焦距。
“啧,還說不是瘋子,這小子腦子絕對不正常。”花狗喊了張硯兩句,見張硯不理他,也沒生氣,笑着搖了搖頭。瘋子嘛,殺敵的時候能正常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要他怎樣?
張硯沒心思去理花狗的戲谑,他腦子裏浮現的記憶讓他急着消化。
之前見到妖兵的第一面他就知道自己穿越過來的世界和原來的世界大不一樣,顯得很玄。但具體有多玄,記憶卻又模糊。
如今重新清晰之後,張硯才有一個成脈絡的認識。
從手裏的妖筋說起。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一種藥材,如花狗說的那樣是用來煉制“筋骨散”的主藥。而筋骨散是一種武道中很精貴的增益類藥物,可以讓武者在修行中更快速更深入的打熬自己的筋骨和力道。特别是對處在武道初期的武者而言尤爲重要。
而由武道和武者牽扯出來的東西可就太多了,也是張硯此時腦子裏被塞住暫時晃神的原因。
武道由武聖“徐風陽”所創立,一篇《武道精義》讓無數武者發掘出了自己的修行天賦,從此踏上武之一道。
上萬年時間如梭,光陰更替之間武道逐漸形成流派,也慢慢有了詳細且精準的境界劃分。
武道的第一個境界是:淬體,又分初、中、後三個小境界階段。
之後第二個境界是:開元,同樣細分三個小境界。
第三個境界叫做:通竅。
再然後,張硯記憶裏就沒有記載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武道在“通竅境”之後還有多個大境界,隻不過張硯這具身體的前身并不是武者,周圍所接觸到的武者或者聽聞的一些轶事中,也就最高到“通竅境”而已。
與武者境界相對應的是妖族的實力,這一些記憶就更少了,隻有粗略的一點點。比如說妖兵分爲三等,甲乙丙。再往下就是雜兵,殺了也沒妖筋抽。往上,就是妖将,什麽紅瞳、白瞳等等,這些也都是張硯前身道聽途說來的居多。具體如何還有待驗證。
“修武道居然沒有修術道,也沒有修神道的?”張硯好不容易将腦子裏突然浮出來的那些記憶消化掉,緊跟着便意識到了一個讓他詫異的地方。
因爲在地球的傳說時代,也有武道,同時還有術道和神道,可謂百花齊放競相争豔。後來天地靈氣衰竭,“道”才迅速沒落,而後“科技”興起,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可眼前這個世界卻和地球的傳說時代不同,似乎獨有武道而不存别的修行門類。
“這麽說來,我有可能是這裏唯一的一個修術道和神道的人咯?!”
張硯眨巴眨巴幾下眼睛,稍微琢磨了一下就覺得似乎自己将以前在地球上學來混飯吃的那些手藝繼續撿起來,這事很有搞頭!
首先張硯如今的這具身體是繼承的前身遺産,而前身已經早在年幼的時候就被講武院評判爲“沒有武道天賦”,屬于沒辦法成爲武者的那一部分人,隻能頂多練點強身健體的體術防身。
可在張硯的眼裏,這具前身留下來的身軀雖然沒有武道天賦,但對于術道以及神道天賦卻是不錯的。不單單是他的感受,更有實際的體現。比如之前幾次他念出道家神咒立竿見影直接起效果,并且效果越來越明顯,這些都說明他這具身體在術道和神道方面天賦異禀。
“那這樣的話,我算不算在此界重開道門?”張硯突然莫名的多了一股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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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