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文咬着牙,忍受着魂體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看着自己的右手臂魂體慢慢的浮現出大片不正常的深紅色,最後這些深紅色被他用盡全力逼迫到了手掌位置。
“哼!”
一聲狠厲的悶哼,蔣子文另一隻手一陣起落,魂體表面如寒芒,将自己已經變得血紅的手掌齊整整的砍了下來。同時揚起一團陰火徹底燒掉那塊被他斬掉的手掌。
“呼!”
長舒了一口的蔣子文這才服了一枚陰丹,開始重新給自己再聚攏出一隻手掌來。可魂體實實在在的損失還是讓他感到一陣虛弱。
算上這一次,這已經是蔣子文這四百多年來第六次自斬魂體了。這在四百多年前是從未出現過的。即便當初與鬼域裏的幾大聖王血拼也未曾有過。
“殿主!斷崖山的增援到了,領頭的是刍仙人。”
“嗯。你讓刍仙人在大殿稍等,我馬上就過去。”蔣子文揮手屏退了進來禀報的弟子。閉上眼,抓緊時間調息以緩和自己的狀态。這次的傷比較重,即便他早有經驗應對還是倍感吃力。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蔣子文才重新睜開眼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推門出去。
出門,蔣子文周圍是一片如同城牆一般的建築。建築上多有破損,正由一個個帶着生機的活人修士在負責修繕。這些修士的實力都不低,至少也是歸神境的高手。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名名身上鬼氣森森的鬼修。
這個本該很突兀的場面并沒有讓蔣子文感到驚訝,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而是快步的離開城牆,然後禦空而起朝着城牆後面一座勉強還算稱得上一個“殿”字的建築行去。背後則映襯出一片幽暗但卻閃着斑駁三色光斑的天幕。這份奇異已經與地府本來的樣子有很大區别了。
匆匆忙的趕到大殿裏,裏面簡單的陳設以及牆面上明顯的一些開裂其實也談不上什麽好,但這裏已經是蔣子文如今可以拿來招待貴客最好的地方了。
地府裏山石開采不易。用來修牆都顯得不夠,能湊合着弄這麽一座大殿已經是蔣子文覺得可以浪費的極限了。
“哈哈哈,刍仙人大駕讓地府上下心裏一下就踏實多了呀!”蔣子文如今通玄境後期。若不是這幾百年來頻繁受傷損耗的話,他覺得自己應該都可以嘗試摸一摸鬼仙的門檻了。奈何時不待他,突破隻能留待以後了。
而蔣子文面前的一人也起身回禮,模樣普通,雖然在笑可卻看得出很僵硬,特别是身上似有似無的殺意和煞氣更比厲鬼都濃郁數倍。很難想象這人也是一名通玄境修士,并且和蔣子文一樣都是通玄境後期。
“蔣殿主太客氣了,論輩分刍狗隻是您的後輩,哪裏當得起您這番擡舉?此來已經比之前計劃晚了一些時日了,還請蔣殿主千萬不要怪罪。”
來人正是刍狗,也就是蔣子文口中的刍仙人。半仙也是仙。更何況刍狗可是二代弟子楊睿的徒弟,身份不同,蔣子文深谙此間門道,豈敢怠慢?
“哪裏的話?刍仙人最近在人間界和紅、黑兩界間奔波不休已是勞累不已,地府這邊若不是實在艱難也不敢求援勞刍仙人您大駕的。”蔣子文一邊跟對方客套一邊領着一起坐下。
落了座,刍狗才問道:“蔣殿主,地府這邊上報宗門說有黑潮成型,如今情況如何?”
說起正事蔣子文也收起臉上笑容,點頭道:“是的刍仙人,情況與我上報斷崖山的一緻。如今我們派出去的探子一直有消息傳回來,截至昨天,黑潮已經确定會在近期成型了。黑界的那些怪物已經在加緊攻勢,應該就是爲了保障黑潮的順利成型,不想我們阻撓。
地府如今除了拱衛輪回的那一部分鬼修動不了之外,其餘的鬼修,已經全部發動起來了。隻不過看這次黑潮的規模很難抵擋得住。還望刍仙人多多幫忙。”
“蔣殿主不必跟我客氣。抵擋黑紅兩界的怪物本就是我分内之事。這次我來除了帶來了增援之外,臨行大長老特意賜下了鎮山仙器“山印”于我一并帶過來,并且再三叮囑,地府一線萬萬不可出現閃失。所以蔣殿主請放心,刍狗一定竭盡所能!”
“哈哈哈,大長老居然将“山印”都交予刍仙人帶來了?那地府可高枕無憂矣!”蔣子文聽到這裏那眉宇間的愁結才算開解掉。黑潮雖險,但有刍狗帶着斷崖山的高手以及地府全力抵擋,再加上斷崖山的鎮山法寶“山印”相助,一定可以萬無一失。
刍狗本不苟言笑,他以前笑夠了。自從不再需要他總是笑臉相迎之後他就喜歡面無表情。但想到懷裏的“山印”,他還是泛起了一絲絲笑意,點頭默認了蔣子文的說法。畢竟鎮山法寶的強大可是在這幾百年來的亂戰裏有目共睹的。而可以親自操縱這件法寶被視爲斷崖山裏所有修士的夢想。
兩人交換了一些訊息之後刍狗提議到後面城牆上去轉轉,同時也讓這次跟來的一衆斷崖山弟子可以進駐防守的位置。
蔣子文聞言自然不會拒絕。他盼着斷崖山的增援已經快一個月了。如今到來可算讓他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于是蔣子文陪着刍狗登上了先前他療傷時那靜室所在的城牆範圍。
“殘破得很厲害啊?修繕還來得及嗎?”
刍狗上一次來地府的時候還是六十幾年前。那時候地府雖然也處在一線,但總體來說比不上人間界的防線上那麽殺伐激烈。甚至有時候還會給人間界提供增援力量。可如今看這些城牆的損毀程度,近期地府受到的攻擊着實不小。
“來得及。有丹器堂的弟子幫忙,城牆的修繕速度還是有保障的。隻是每一波攻擊過後都會留下一些難以修複的創傷,戰時也沒條件都解決掉,隻能在外部給予加固了。不過這次有刍仙人拿着“山印”過來助陣定會大爲好轉。此戰過後就可好好修繕一下城牆的那些根基部分的隐患了。”
既然蔣子文說來得及那刍狗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擡起頭來,看着天幕上已經隐約可見的一條黑色的光帶。
“果然是黑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