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鍾旬最近過得春風得意,就像一下回到了數百年前。那時候荒天域尚在大鴻天,他靠着拿下符箓生意一下扭轉了常明世界入不敷出的局面,一躍成爲世界的風雲人物。
如今情況恰如彼時彼刻。甚至還多了一些布鍾旬不能對旁人言語的變數。
《天地五行雜感》就是布鍾旬不可對旁人言語的變數。這是一隻現做的玉簡,裏面的内容不需要文字載體直接可以通過感應和意識展現玄妙。是一位強者對于五行規則的感悟和見解。裏面從細微入手,最後通達廣大。
對布鍾旬而言這一部《雜感》就好似曠世奇書可稱瑰寶。他從拿到之後就每每暗地裏鑽研,總能從中收獲滿滿。以至于他停留多年,本來已經死寂的修爲境界有緩慢蘇醒過來的迹象,甚至如有内火,有種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味道。
通玄境後期再進一步是什麽?可不就是成仙嗎!?
這一片心頭的火熱讓布鍾旬春風得意的同時還多了一份炙熱的憧憬。所以明知這件事若是被外面所知,他的處境就将變化莫測,但還是義無反顧。修士嘛,這種時候還不敢拼一把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布鍾旬暗自修行,他不曉得自己最後能不能突破成功,又需要多久。但這個機會他準備拼一把。
不過布鍾旬也不敢表露出來,甚至修行也隻能自己見縫插針的暗中做。沒辦法安安心心的閉關,這算是他唯一的一個糾結之處。因爲他管着外事這一塊,雜事本就多,時不時的就會有人找。以前尚且無所謂,現在嘛就很是煩人了。
“長老,這次的符箓還是先不出了嗎?”
“全都留下來。除去我們自己要存備的部分,餘下的封存起來等大鴻天的人來收。”
“是。”
布鍾旬歎了口氣。符箓的生意在接受了斷崖山的再一次好意之後一下就炸開了。以大鴻天爲依托和擋箭牌,高階的符箓走起來就不再那麽大的壓力。但目前隻是在大鴻天十幾個世界内部買賣,對外大家的口風都很緊,而且數量也有限。分下去一家頂多一次就幾張而已。但即便如此還是讓常明世界賺得盆滿缽滿。甚至這次大鴻天的抽成都主動降到了最低。
不過這門生意從一開始就伴随變數。隻不過布鍾旬沒有料到變數會來得這麽快罷了。
僅僅過去了五十年不到,大鴻天就冒出頭來做了幹預。倒不是不讓賣,也不是不要砍價,而是要全盤接收這些高階符箓,給出的價格還算公道,比之前提高了兩成半。除每一次允許常明世界自己留下一成的高階符箓之外,其餘的全收。
反抗?不存在的。甚至對于别的世界的詢問,隻能說一聲“暫時斷了貨要再等等”,别的一句話都不敢忤逆。
但這件事本身就不尋常。再加上最近開始大鴻天頻繁的調動各世界的高手進行所謂的攻防演練。說是爲加強對邊境混沌派的對抗能力。可這頻次是不是也太高了?以往二三十年才搞一次,如今十幾年間幾乎就沒有停過。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讓布鍾旬心裏覺得古怪。那就是明明收攏金箔的時間越來越長,可爲何最近的一次卻中間隻間隔了兩年?大鴻天又有了新的收獲渠道了嗎?而且這兩年還是大鴻天之主薛峨必要的閉關鞏固境界的時期,這都不消停一下嗎?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布鍾旬總在最近覺得心裏莫名其妙的發毛,有種外面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我這是怎麽了?”雖然心有所感,可布鍾旬卻根本尋不着方向。隻能抓緊時間把手裏的事情做好,同時提高戒備而已。
如此一晃便是一年半。這個時間别說對仙人了,對布鍾旬這樣的通玄境修士來說都不過彈指一揮而已。
但就是這彈指一揮間,布鍾旬卻意想不到的在自己日常修行的靜室裏見到了一個他以爲此生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的人。
斷崖山之主,張硯!?
就那麽悄無聲息的出現,以至于布鍾旬根本不曉得自己的靜室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對方又在這裏待了多久。那一臉的微笑落在他此時的視線裏讓他有種發自内心的悚然。或者說是蟲子仰視猛虎時的那種生命層次上巨大落差的本能畏懼。
“布鍾旬拜見張門主!”幾乎就是下意識的,布鍾旬就單膝跪了下去。甚至不覺得自己這樣順服有什麽不妥。
張硯笑了笑,多年不見,這布鍾旬身上的氣息似乎要比之前強了幾分,多了下潛力?
“不用多禮。多年未見,你這一身氣息隐隐有蓄力之勢,看來是要枯木逢春準備迎來花開了?”
“張門主太擡舉在下了。我能有寸許精進全是仰仗門主之恩,賜予了《天地五行雜感》這部曠世奇書。不然隻能如以前那樣碌碌等死罷了。”布鍾旬并不會因爲張硯瞧出他身上的氣息變化而感到奇怪。修爲差距都無法感知了,别人一眼把他看透又有什麽好奇怪的?況且《天地五行雜感》都是人家給的。
倒是張硯居然親臨,而不是讓那位戴面具的使者過來。這着實讓布鍾旬驚訝萬分,看不懂裏面所謂何事。
“布長老也不用妄自菲薄。修行說到底還是個人的事情。外力的幫助終究不能改變根本,你若是沒天賦,給你比《天地五行雜感》更玄妙的東西也沒用。日後布長老成仙之日想必天刀門也能更上一層樓。”
“這”布鍾旬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他聽得出對方話裏藏着的東西。
張硯也未深言。現在說那些還爲時尚早,态度到了就行。
頓了頓,張硯便另起一頭,笑道:“此來是想借布長老這裏落腳。有些事還是這裏方便一些。”
“不知道在下有無可以幫到張門主的地方,若是有,還請張門主千萬不要客氣,盡管吩咐便是。”受人恩惠那就是要還的,布鍾旬很清楚張硯親臨絕非小事。
“呵呵,還真有小事拜托布長老。”張硯一邊說一邊拿出來一隻小銅冠放在桌上。接着道:“勞煩布長老将這罐茶帶給大鴻天的李焱長老,就說老友請她喝新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