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時間一晃而過,張硯要藏着,憑荒天域的本事誰也找不到他。
當然,還在聯系的就是李殿川,也讓李殿川身後的明月谷明白“長石”此人并未銷聲匿迹,而是雌伏着,似乎是在蓄力。
明月谷一度還在擔心長石會被混沌派裏已經串聯成片的各大勢力給挖出來。可結果卻至今沒有找到。而李殿川又總能時不時的和對方碰面。這潛伏的本事也讓明月谷上下驚奇不已。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陣仗卻還是尋不到一個仙人的情況。
即便是金仙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呆在虛空裏,總要修行和整頓的。這都需要停靠一方世界才行。
而混沌派裏世界并不像牧歌派那麽多世界聚集,每一個都是有數的,即便多出來的也有迹可循。這也是搜尋的基本邏輯。
可如今那古怪的長石獨行卻完全打破了這種邏輯。他似乎真的不需要在某一個世界停留?
不過還是那句話,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别說一甲子了,一千年又如何?明華蓉宗費了大力氣攢的局怎麽可能就這麽簡單地避開?相反,陣仗還在因爲張硯的不出面一下變得更加濃稠,許多本來觀望的勢力也開始倒向明華蓉宗。
如今倒是顯得明月谷和一始宗行爲反常。
都在等,等事态必然的變化。即便是知曉更多情況的明月谷也在等,他們明白要掀起虛空世界大變革的氣運之人不可能一直藏匿自己。悄無聲息隻會是風暴前的甯靜。
但與混沌派相反的是身處牧歌派的大鴻天,此時他們卻沒有甯靜這一說法,也沒有去等什麽風暴來臨。對他們而言,風暴已經開始從内部刮起來了,甚至已經刮了好幾十年了。
第一次半年,第二次一年半,第三次五年,第四次十年
六十年的時間裏大鴻天一共給張硯提供了八次金箔,每一次少則五六十塊,多的時候能有近兩百塊。攏共算在一起,這六十年來一共四百多塊金箔輾轉到了張硯的手裏。
這個數量不少了,甚至遠遠超出了張硯的預期。但仔細想來又并不難理解。金箔在混沌派裏屬于可變現的東西,隻要送到明月谷就行,有明月谷作保誰也不會吃了虧。可在牧歌派裏就不同了。金箔就是一個廢物。即便有傳聞說劍冢遺迹裏有人收,可劍冢遺迹多少年開一次?而且你存到那時候就真的可以帶進去換得到嗎?
抛開諸多變數不談,就談就進去之後遇到強搶你怎麽辦?守得住嗎?
大鴻天如今在牧歌派裏大部分與他們暗中有往來的都是将他們當做傻子在看待。區區三流都算不上的勢力就算真拿到了下一次進入劍冢遺迹的資格又如何?進去不被搶光才怪了。
當然,也不光光全都是看熱鬧的或者發出嘲笑的。也有一些勢力暗中留意起來,認爲大鴻天不會這麽傻,其中必然有什麽隐情。會這麽想的全都是接觸過薛峨的勢力,他們不信薛峨是一個會做出昏庸決策的聯盟領袖。
但“留意”又能如何?不說大鴻天找的借口很合适,你能說他們蠢卻不能說他們有什麽不合規矩的地方。甚至玉昊大世界聯盟也有聽聞消息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置,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靜觀其變。
誰能想得到大鴻天也不過是中間商呢?
而且就在這個中間商被不少人暗地裏嘲笑的時候,大鴻天昊雪門門主薛峨迎來了自己修行數個會元之後的新突破。
五九天劫臨頭!
五九天劫,天仙的攔路虎!也是無數仙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甚至很多人情願死在五九天劫之下也不願庸庸碌碌的滞留地仙境枯等天人衰竭降臨。頗有朝聞道夕可死的味道。
薛峨在地仙中不算年紀大的,但也不算年輕。中中間間的年歲又天賦不錯,是有可能沖擊天仙境的。但也僅僅是“有可能”。
與大鴻天最相熟悉的玉昊大世界聯盟的人最清楚薛峨的情況,他們的研判就是薛峨突破天仙境的機會不到三成。也基于這個才安安心心的讓薛峨守邊卻沒有多加滲透。因爲沒必要。這種不上不下的勢力玉昊大世界聯盟見得太多了。等到薛峨壽終之後勢力也就湮滅,到時候玉昊大世界聯盟再吸收過去就是。輕松寫意。
可誰能想到最看好薛峨也不過認爲他“有些機會”的時候,薛峨卻用五九天劫狠狠的做了回應:老子與你們不一樣!
當天天劫的轟鳴中,前來觀禮的數千賓客中臉上雖然紛紛帶笑,可眼底也帶笑的卻并不多。關系應該最近的玉昊大世界聯盟甚至在薛峨扛過最後一顆劫雷之後招呼都沒打便走了。
而誰也不知道,都以爲薛峨需要趕緊閉關鞏固自己的天仙修爲,卻在門中大殿内迎接了一位客人。
來自斷崖山的使者,弓見。
“恭喜薛門主渡劫成功,修爲從此天高海闊!”
“閣下客氣了,我這修爲在閣下眼裏并算不得什麽。而且薛某這次能有機會破地仙屏障進入天仙之境也是仰仗了貴宗的秘法指引。不然虛耗時間不說,前路根本看不到希望。”
“是交易,薛門主不用如此。斷崖山也從門主這裏獲得了不少好處。一去一來能夠雙赢便說明這門交易是成功且公平的。
不過薛門主如今新突破,正是鞏固修爲境界的關鍵時期,不知道這時候召我來有何指教?”
張硯本不準備過來的。他收了這一次的金箔就要離開,卻被李焱叫住,特意暗中提前到的大鴻天,并且薛峨渡劫一成功就被帶過來與薛峨見面了。他想不出來到底什麽事情值得薛峨這般急切。
薛峨示意張硯坐下,然後坐在了張硯對面的椅子上,而沒有如往常那樣坐在上首。
接着薛峨說道:“如今境界突破雖然鞏固之必要,但有些事還是需要先與閣下溝通。更希望閣下可以将話帶回去給張門主知曉.”
前後其實也就不到一頓飯的功夫。薛峨的言語也極盡簡要,隻是表達了他的一個想法。之後便去閉關鞏固修爲境界去了。而張硯也操縱着符兵從隐蔽處離開了大殿。然後再等賓客離開他才挪移出了大鴻天,折返回了荒天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