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手裏的地書乃是萬相珠所化,而萬相珠與他之間的聯系早就深入骨髓。甚至可以稱之爲他身體的一部分。這是萬相珠的“靈”與張硯的“神”千百年來交融的結果。
稱此時的萬相珠是張硯的本命之器也無不可。
而且看似後發先至,但實際上張硯并非完全沒有預感。相反,從他離開這處劍坑中心之後心裏出現不舒服的緊張感時他就提高了警惕。而後李殿川與人争執,還是莫名其妙的原因。這裏面沒有問題張硯是不信的。
仔細想來那些人糾纏不休不願把金箔先交給李殿川的原因極可能就是在拖時間,想要拖延到張硯出現,然後親手将金箔交過去的瞬間動手,好殺張硯一個措手不及。也可能是爲了更好隐藏僞裝成金箔的飛劍才不肯顯露出來。
其實說那僞裝還是很逼真的,光看外形以及神念試探都與金箔幾乎沒區别。可這種僞裝在張硯看來完全就是個笑話。他的“意”一掃之下就能發現上面根本沒有星圖的光點,自然也就明白眼前的東西并不是真正的金箔。
拿假貨騙人?說了沒歹意都不可能。況且心裏有了判斷的張硯同時也注意到了當時場面的情況。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的全是人,而這些人就算是看熱鬧也站得過分層次分明了些。修爲高的靠裏,修爲相對低的靠外,而且相互間絕對不會擠成一團,錯落有緻的分散站立。
這已經不是看熱鬧而是完成了包圍。
張硯也就瞬間想明白自己和李殿川這是被人給埋伏了。至于原因他并未多想。在遺迹裏殺人不就是爲了越貨嗎?最多再加上一些恩怨。比如說他在人群裏神念感應到的幾位穿着打扮都一樣的明華蓉宗的仙人。
不過張硯也沒有想到對方的會直接就來殺招,根本就不跟你廢話也不給你任何的反應或者拉扯。擺明了就是要你死。至于你死了之後會有什麽影響或者他們會不會錯過什麽,這些一律不在他們的考慮當中。又或者考慮過,覺得殺了最劃算?
張硯的想法很簡單,也很适應混沌派的一貫作風,甚至與他此時對外的身份都極爲符合。那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殺人者人恒殺之。
地書一起,張硯絕不信眼前這一片天仙境的仙人能突破防禦虛影,那是即便換成金仙來都不能輕易破開的屏障。不但張硯絕對安全,他邊上的李殿川也一樣被地書的屏障籠罩在内,毫發無損。
就好像是琉璃瓦下看外面的狂風暴雨。雨點砸落狂風呼嘯均在外面,而岩石虛影内就如琉璃瓦的屋裏連衣角都不會動彈分毫。
在這處劍坑的上方。重新放松下來的宋史愚和同樣再帶起微笑的修文齊總算有心情繼續聊了。先前他們還在準備着是不是幫一把手,讓張硯不至于被陰損的算計,如今看來倒是不用了。
“嘿,這長石獨行那法寶着實了得啊!不過我總覺得他用起來似乎束手束腳的。就好像一柄大刀拿在一個小孩手裏揮動。雖然也能殺人,可卻顯得很别扭。甚至是浪費。”
修文齊乃是煉器大家。混沌派裏他稱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頂多餘下幾人與他水平相差無幾。所以對張硯此時用的萬相珠幻化版的地書很有感觸,也極爲眼熱。他敢肯定,那間法寶非同小可,而下面張硯用的不過那間法寶的一點點皮毛而已。
宋史愚聽得出修文齊語氣裏的意思。他雖不是對方那樣的煉器大家,但眼光也還在,同樣看得出下面長石獨行用着那件法寶有些“勉強”和“浪費”。但還是那句話,長石此人本身的重要性在明月谷眼裏幾乎可以壓倒一切。在完成他的氣運帶動的“使命”之前,明月谷絕不允許誰去幹擾或者打亂步調。不然即便有衍術和天機柱在也難應對變故頻發且亂的脈絡。
不過與修文齊直接下定論不同。宋史愚更相信長石的不尋常。即便目前看起來長石配不上那法寶,但萬一還有變數呢?
同時也爲打消修文齊的念頭,宋史愚開口提醒道:“别急,先看看再說。别忘了他在面對剛才的陰損突襲時祭出法寶的速度有多快。你應該更清楚那意味着什麽。一個能把法寶與元神交融到如此地步的人,真的會無法盡用法寶威能嗎?不好說啊!”
“怎會沒發現?但與法寶的交融程度并不能拿來直接對套法寶的威能。這跟修爲和悟道程度相關。如果一件厲害的法寶主動與他交融的話就有可能出現雖然運使流暢但依舊不能盡用威能的情況。
我看這長石獨行應該就是這樣。
嗯?還有變招的嗎?”
正說着話,修文齊和宋史愚都發現下面的殺伐再起變化。
就在下面所有人都還在瘋狂的攻擊着那道看起來薄薄的一層卻自始至終連一點漣漪都未有出現過的屏障的時候。一道如幕布一樣的“牆”卻開始從四面八方揚了起來。片刻工夫便無聲無息的形成了一個圓球,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一絲縫隙都沒有留。
而作爲張硯所在的位置,他自己包括李殿川在内又形成了一個小得多的小圓球。在這兩個一大一小的圓球屏障中間便是爲數三十一名的地仙到天仙境的仙人。
修文齊看得啧啧稱奇道:“之前就見過他用這種簡單的方式殺了三個明華蓉宗的蠢貨。如今看樣子是準備故技重施了。隻不過場面大了許多。
但是這次不同上次,他包起來的人裏天仙境的就不少,不知能否成功。”
“必然不會失手。”宋史愚倒是愈發的對那長石獨行有信心了,認爲長石獨行既然把手段拿了出來,并且目前爲止都沒有讓那些目标發現端倪,這可以說就成功了八成了,剩下的就是屠戮。甚至他都想到了别的方面。
宋史愚帶起幾分憂心說道:“這些人裏可還有三紋宗和靈珑仙域的人。都死在長石的手裏,日後他再想安穩怕是不容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