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張硯微微一愣,有些不懂荒天域這話是什麽意思。
按照張硯的想法,生靈的演化在荒天域的手裏就是可有可無東西,都是無意爲之的點綴,平時從來不管不顧,即便敞開來也不會有什麽關系才對。比起徹底解決掉困擾荒天域這麽久的鬼物問題來說絕對是占便宜了。也是如此想法才讓張硯覺得荒天域必然會冒出頭來欣然接受這次的交換條件。
可聽荒天域的意思,似乎這裏面還有他不知道的門道,關于生靈的演化沒有那麽容易敞開放出來?
冥冥中那屬于荒天域的聲音繼續說道:“生靈的演化是我本源演化的縮影,看似表象,實際卻于我而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嗯.你可以理解成你身上的毛發,看似可以随意剪除也可以不去在乎,但卻不能從身體上徹底剝離出去。
這麽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徹底聽明白其中的道理還是不可能,但是不妨礙張硯聽懂生靈的演化脈絡對于荒天域而言并不是他想的那樣“無所謂”的東西。
皺起眉頭想了想,張硯試探問道:“那若是可以相互配合也是可以的,比如按照地府設立之後給你傳達的訊息你去安排生靈的生命輪回往複.”
不等張硯這次說完,荒天域就打斷道:“不可能。與你直接交流已經是極限了,這種分心出來對我而言也是很費勁的事情。況且生靈萬萬千千,如何一個個上書之後再安排下去?不可取。”
張硯也不吱聲了。他發現自己之前的考量的确都是建立在他自己想當然的推斷上,與實際的情況出入不小,吃的是認知不夠的虧。如今正如荒天域所說,若是不放開生靈演化脈絡采用一個個上書再往下安排的方式根本就行不通。光是那繁瑣的萬千生靈的誕生和消亡的數量就不是區區靠“上書”能言盡的。
得想别的方法。可别的什麽法子來解決呢?
張硯的思緒直接沒路走了,皺着眉頭,一時間毫無辦法。
不過荒天域卻并沒有閑心跟着張硯在這邊杵着。并且他既然現身出來,那就說明是帶着意願來的。隻是對張硯的方案不感興趣。同時,他還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可以由你來參與生靈演化脈絡的細節部分,這樣一來我也不需要敞開也不需要剝離那些脈絡,也就不存在損失。而你自己掌控生靈的演化細節,控制起來也更方便,一個念頭就可以。與你的設想隻是方式不同,結果并無變化。”
當荒天域甩出這個“折中”的辦法之後,直接就把張硯給說得愣住了。
這聽上去似乎合理的建議,可稍微對這些話裏的意思多想一下就會明白其中是有多離譜。
參與到荒天域對生靈演化的脈絡中去?!這意味着和荒天域産生直接的聯系,甚至可以成爲一種片面的“融合”?!
想到“融合”這個詞,張硯立馬就聯想到了道書中提到過的一個極高且玄妙的修爲境界:合道境。
當然,合道境是超越金仙境之後的一種嘗試。并且按照道書上所說是屬于相對失敗的嘗試。因爲合道的目的是找到新的可以演化和突破的路徑。而不是單純的獲得一部分新的力量。可事實卻是并沒有尋找到新的路徑。
合道具體有哪些玄妙張硯肯定是不曉得的。但合道的一個外在表現就是“可以一定程度的參與到天地的演化過程當中”。
這不就是現在荒天域提出來的“折中”的辦法嗎?
“我可以參與到天地的生靈演化中去?!”張硯還是不敢确信。因爲這對他的認知沖擊實在太大了。他甚至第一個反應就是再确認一遍,看是不是荒天域講錯了。
“是的。你的意識上幾乎都是屬于我的那些道理,而且你本身就是我演化出來的生靈之一,将生靈演化的脈絡捋出來一個頭緒與你的意識接續上就可以了。隻不過因爲你的魂魄并不足以承受我所演化的衆多生靈的所有脈絡,所以你隻有在具體調閱時才能逐個清晰看到細節。但放開細節,隻關注你所謂的輪回反複就很簡單了,你一個念頭而已。”
張硯聽完心裏莫名的有種自己似乎從一開始接受荒天域關于“道理”的灌輸開始他就在一步一步的跟荒天域捆綁在一起了,并且越綁越緊。如今好不容易成仙之後有了自己悟道的契機和機緣,準備試試走自己的路了,可突然似乎又需要他來選。
同意,那就必然繼續與荒天域捆綁。不同意那就将很可能失去三到五成鬼修本該發揮的作用。
說實話,兩樣結果都不是張硯希望看到的。可他卻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對我會有什麽影響?”
“這個不清楚,應該對你的修行有好處。具體如何你到時候自己體會就是。”
最終張硯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荒天域不會給他多少時間慢慢考慮。要這麽做那就幹脆一些。同時也不得不将心裏之前準備的“自行悟道”往後挪了挪。大鴻天的壓迫力當前,他也沒辦法去慢慢的做自己的嘗試,隻能後面再說了。
“那好。我們這就開始吧,不需要多久的時間,你将意識朝我延展過來就是,其它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管了。”荒天域的習慣就是這種,說好了就立即開始。
張硯環視了一下周圍,方圓十餘裏内的鬼修已經開始在有序的往外撤離了。蔣子文清場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于是朝半空中的那對隻有他才看得到的荒天域的雙眼點了點頭。
張硯放開意識,讓意識朝着荒天域幻化的那雙眼睛的方向延伸過去。片刻後張硯明顯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把他的意識抓住,然後開始與微微的刺痛反饋回來。
意識也有痛覺的嗎?!這是張硯第一次曉得。
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具體自己的意識正在經曆什麽。但迷迷糊糊的感覺的話有一種意識正在被一針一線的縫上一些什麽東西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