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雪山連綿無邊際,山中隐着許許多多的大小建築。這些建築門上都有同一種的紋章:雲紋打底,中間一個旋轉的雪花極簡形狀。
這種紋章叫“雲中雪紋”,乃是大鴻天第一宗門昊雪門的紋章。
雪山中間有一座最高的山峰,巨大入雲端,山高足有千餘丈。算上地勢高度,尋常生靈根本無法企及山腰便會氣悶而喪失行動裏,之後迅速就将死于這裏的嚴寒。
而這座巨大的山峰便是昊雪門的主峰。
即便是修士,道丹境以下的修爲在昊雪門的主峰上也是撐不了多久的。因爲這座山上可不隻是稀薄了空氣和嚴寒,更有自然聚攏的五行水屬下冰寒規則。越是靠近山頂就等于是越靠近規則中關于寒冷的極限。
也正是因爲主峰的特殊性,大部分弟子都沒有生活在這裏,而是散落這茫茫雪山群落的各個山峰中。跟着自己的師尊,或者自己自由散住,隻需要定時去傳法的地方完成修行課業的考核,領取宗門發放的資源就行。
所以昊雪門說是一個宗門,但更像是規則自由的巨大冰雪國度。其龐大的數十萬弟子數量就可見一斑。
在主峰上長期居住的就是昊雪門中負責具體事務的幾位輪值長老以及門主了。
林永從空間飛梭裏出來,看到白茫茫的世界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大口氣。他身後的雪琪也幾乎與他同樣的動作。
在荒天域的時候,除了在斷崖山裏那幾天之外,林永和雪琪二人是很不習慣那邊渾濁的空氣。靈氣稀薄也就算了,還有許多的濁氣摻雜其中。對于長期在大鴻天裏生活的他們而言算得上是煎熬了。
“呼!總算是回來了!”雪琪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展開。甚至能從她身上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味道。
林永呵呵笑道:“怎麽?這次吓到了?”
“嗯!有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聯盟以外的仙人。和聯盟裏的仙人比起來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待在他們身邊總有一種渾身都被刀子在割一樣的難受。
而且那個張硯用的什麽手段隔斷的空間呀?感覺連師尊給的法寶都不一定能破開一樣。太邪門了!”
雪琪是第一次離開大鴻天,更是第一次進入一方沒有演化完整的殘缺世界。本以爲是一件跟着師兄閑逛順便增加見識的小事。沒想到卻被突發的狀況吓了一跳。雪琪甚至在某個時候心裏閃過一絲絲恐慌,這是她從沒有過的。
林永比起雪琪的感受就要淡定太多了。他甚至覺得這次的經曆雖然不少意外,可對于師妹來說才算是有意義的一次外勤。見識過不會阿谀奉承,也不會友善遷就的仙人,才是讓師妹明白修界真實面貌的第一步。也是師尊的本意。
“呵呵的确很意外,不過那手段可不是什麽邪門術法,而是來自正兒八經的空間規則之力。隻不過其運用的深度超出我們的認知,所以才會給我們那樣明顯的割裂感。至于當時師尊給的法寶能不能破掉他的空間隔絕,這還得禀明師尊之後由師尊判斷才知道。
走吧。先去見見師尊再說。”
“嗯!師兄,你說師尊會不會喜歡我給他準備的禮物啊?”
“應該會吧?”林永想到師妹買回來的那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是一陣好笑。
兩人都有通玄境的修爲,登上昊雪門的主峰自然沒多少壓力。隻不過靠近山頂時還是會覺得明顯的寒冷。當然這種寒冷已經不是單純意義上肉身的感覺了。更多的是魂魄層面的“冷”。
兩人也到了靠近山頂了一處殿宇,離山巅還有差不多百十丈的距離。那邊即便是他們這樣的通玄境修爲也是去不得的。
剛到門口,林永躬身一禮,揚聲道:“弟子林永攜雪琪師妹今日歸來,有要事求見師尊!”
“進來吧。”
一個帶了幾分磁性的聲音從兩人腦中直接響起,同時石質的殿門分左右打開。
進入殿内并沒有因爲室内就變得暖和,呼氣時還是有明顯的冰霜。需要經常用法力消除,不然很快自己的面部就會結起一層冰晶。
當然,也可以讓自己盡可能的融入這周遭的寒冰規則當中,那樣的話自然就不會因爲呼吸而産生冰晶。隻不過那種透體深寒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就是了。甚至算得上是一種自我的磨砺。
反正林永和雪琪是沒膽子把自己往寒冰規則當中去融的。找死也不是這種找法。
“弟子拜見師尊!”師兄妹兩人進了大殿,然後一路熟門熟路的走到一間靜室門口,推門進去,見到一個白衣老妪正坐在一張用冰做成的大椅子上,手邊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
這一冷一熱看着實在突兀。要知道這裏的環境即便是沸水也能瞬間結冰。
“嗯,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此行并不怎麽順利?”老妪抿了一口杯子裏的熱茶。然後放下,臉上笑眯眯的表情,招手讓雪琪到她身邊去坐下。
林永知道師尊寵極了師妹,早就見怪不怪了,于是點頭應是,接着就把這次的荒天域之行詳細的給說了一遍,包括最後他在斷崖山上與張硯達成的那些意向也擺了出來。
“仙人?”老妪的表情也滿是好奇。因爲在她漫長的生命認知中也是從未聽說過一個尚未演化完整的世界裏可以出現一名仙人。
即便那人天資再好,世界不完整也不可能讓他領悟到足夠越過仙凡界限的“道理”啊。畢竟終究講究一個“悟”字,而不是從天地中想拿就拿。這是颠覆認知的一件事。
“你說他還有一種能夠隔斷空間,并且收放自如的手段。也正是這門手段讓你們感覺我給你們的法寶也不一定能奏效?是這樣的嗎?”
“是的師尊。那種空間規則的手段很古怪,就像是把原本所在的空間直接獨立成一個毫不相幹的碎塊,而在之外完全沒有與正常空間聯系的迹象。就像是”林永一時間有些卡住不知道怎麽形容當時的那種感受。
“囚籠,對吧?”老妪突然說道。
“對!就是師尊說的這種感覺,那手段就像把一片空間劃出來成了一個單獨的囚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