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澤這人在大部分時間裏,都表現得像個思維跳躍的神經病。
而實際上……他也确實是個神經病。
但是,他是個智商很高的神經病!
無論是當年在掩月宗出賣他時的迅速反應,還是僅出現兩次,就被他發現不對,一個對視便推測出韓天尊存在的快速推理,都能看出來,此人智商遠勝常人。
隻是大多數和人打交道的時候,這人都懶得用腦子。
對陸雲澤來說,他遇到的大部分麻煩都可以用實力直接碾過去,少部分打不過必須動腦子的情況,還有外置大腦韓立可以用。
隻有少數幾次實力相差懸殊,不得已之下打的被碾壓局,陸雲澤才被迫用起了腦子。
比如當年在越國時,和那位操縱時間線的韓天尊的對弈,将人心算到了極處。
還有當年對陣王駱時的寸寸殺機,步步算計,幾乎将他的每一步都算到了毫厘之間。
因爲赢得太過艱難,所以看不出這人算計起來有多可怕。
可實際上,陸雲澤的腦子一旦用到了普通人的身上,那幾乎就是降維打擊式的碾壓。
比如說現在,汪月盈的能力在普通人中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了,但真的對上陸雲澤,卻還是差了太遠。
陸雲澤甚至都沒興趣多看她一眼,他之前找借口讓碧如錫幾人等一段時間,自己先到這裏一步。
一方面,他對碧如錫三人和妙音門交易的東西真的很感興趣,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但根據他旁敲側擊從碧如錫那裏得到的信息來看,恐怕和他一身奇特的煉器之術有很大的關系
另一方面,陸雲澤對在幕後算計了這一切的人也另有一番興趣。
這一系列計劃看似行險,實則是在确保了妙音門得到好處的同時,又将危險的中心轉移了出去,不管最後倒黴的是那幾個中型勢力還是青玉真人一夥,妙音門都會在三兄妹被滅口後退出所有人的視線。
這種對局勢的精準把控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可能被這人給忽略了。
在他看來,可能這位孫長老就是幕後之人,隻需要清除掉他,那後面的事情就好處理,可是……
“事情可沒那麽簡單。你們不會覺得放倒此人之後,不取他性命,其他人就找不到你們妙音門的頭上吧?”陸雲澤見幕後之人還不肯現身,當即冷笑着問道。
組織人手在海外殺人奪寶,這件事乍一聽好像還挺簡單,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這件事背後的利潤太恐怖了。
在亂星海,一個普通五級妖獸的妖丹在市面上大概隻值一千塊靈石左右,算上其一身的材料,最多不超過兩千靈石。而一個結丹初期修士的法寶呢?
哪怕是最普通的法寶,即使是被煉化過一次的二手法寶,那也最少值五六千塊靈石。
這是相當于六級妖丹的價格!
更别提大多數結丹修士身上還會有其他的收益,其中甚至可以包括他們在外海多年打拼的積蓄。
而獵殺六級妖獸,需要高階修士冒着被妖獸吞噬的風險,以神識掃描大海,費盡心血與時間,甚至往往數年都一無所獲。
而獵殺結丹初期修士呢?
隻需要在星宮的妖獸島附近蹲守就可以了!
每年都會有那麽幾個前往外海獵殺妖獸,最後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高階修士。
甚至年景好的時候,可能都會有十餘人一同失蹤的情況發生。
這背後的利潤就是元嬰老怪都要激動地心潮澎湃!
而且這靈石來得又快又穩當,隻要扔掉一點在修仙界都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道德和底線,輕輕松松就能賺到大筆靈石,其收益之高,遠遠超出大部分人的想象。
而想要安然得到這筆收益,可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别的不說,光是法寶這東西在修仙界幾乎都可以當成高階修士的身份證來用,幾乎每件法寶都是獨一無二的。
想要處理掉這些法寶,同時又不會被那些死在外海的高階修士的宗門家族找上門來,這可不是一個星宮的結丹後期修士就能擺平的。
這背後所需要的,是一整個完整且隐蔽的産業鏈!
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将外海運來的法寶等物品處理幹淨,不走露半點風聲。
相比起這一整條産業鏈來說,這位孫長老最多算是個被推到台前的辦事人。
而汪月盈背後的人也不知道是隐隐意識到了這一點,還是顧忌于星宮的存在,隻是用毒藥讓他失去意識,卻不敢下殺手。
據陸雲澤估計,在他來之前,這人應該已經想好了取孫長老性命的替罪羔羊,最後的結果必然也是有利于妙音門的。
隻是陸雲澤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全盤的計劃。
現在,那位孫長老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若是再拖下去,他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妙音門了!
陸雲澤微微蹲下身子,一隻手虛按在孫長老的胸口,一根根五色靈絲從他的五指處延伸出去,徑直刺進孫長老的心髒裏。
此時此刻,陸雲澤所做的即是在給這位孫長老吊命,也是在無聲地威脅。
汪月盈惡狠狠地盯着陸雲澤,那張絕美的面容再不見一絲妩媚,反而顯得有些猙獰扭曲,好似食人血肉的冤魂厲鬼。
手中法寶更是亮起了陣陣靈光,似是随時準備出手。
然而她終究是不敢,陸雲澤憑空出現,随手破掉妙音門護山大陣的一幕在她腦海中閃過。她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就算是在結丹初期修士中都算弱的,根本就不可能赢得了面前這人。
汪月盈的眼神猛地黯淡了下來,任他們算計再深,實力不夠還是要被人拿捏,掀不起一絲風浪。
“想好了嗎?到底現不現身?”陸雲澤面無表情地問道,眼中紅芒愈發熾烈,仿佛鮮血浸染眼眸,泛起野獸般的兇厲之氣。
陸雲澤隻覺得心情愈發煩躁起來,手中五色靈絲瞬間緊繃,下一秒就要将孫長老心髒攪碎。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儒雅的聲音突然從一旁響起。
“前輩想見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