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澤呆呆地看着這一幕，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仿佛将他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分毫。
倒是大衍神君，沒有陸雲澤那種仿佛回到故鄉的恍惚感。他爲之驚歎的，是這一眼看過去，幾乎望不到盡頭的鋼鐵巨城。
在這個生産力落後的時代，就算是修仙者，也不可能建得起如此巨大的城市。亂星海的天星城對于人界修士來說，就已經是想象力的極限了。而眼前這座巨城，起碼是天星城的數倍大小！
整個城市都在夜空之下，閃爍着耀眼的霓虹光芒。陸雲澤和大衍神君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并不是什麽特殊的禁制或者複雜的陣法，隻是簡單的禁制靈光而已，任何一個最基礎的禁制在啓動時，都會放出類似的靈光，屬于靈氣運轉的副産物。
而面前這座巨城，卻将這副産物利用到了極緻，幾乎覆蓋了整座城市。
尤其是那些筆直的，山峰一般的鋼鐵建築。這些建築如擎天之柱般屹立在大地之上，每隔百裏都會豎起一根。這麽一看似乎很是空曠，可是放在這巨城之中，就有一種鋼鐵巨樹森然林立的錯覺，令人下意識地仰視，并從心底生出敬畏之心。
“如此多的靈氣湧動，居然沒有對周圍的靈氣濃度産生什麽影響，甚至似乎還多了些。”大衍神君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眼中一刻不離那沖天而起的‘山峰’。
“這是最近這十幾年研究出的技術。”老五的聲音從陸雲澤腰間玉佩中傳出，語氣悠然地說道：“老大，你還記得你曾經提出過一個理論，關于人界靈氣的組成部分嗎？”
陸雲澤聞之一愣，腦中瞬間就想起了在亂星海時，自己的一個猜想。
萬物皆由靈氣所化，一切海洋、陸地、以及其中的靈脈，都極有可能是通過地質變遷，從地底的靈氣中具象出來的。
這個理論并不完整，本身隻是陸雲澤的一個腦洞，唯一的實證就是天南封印萬丈魔淵的靈氣，經過不知多少萬年的積累凝練，隐隐從中生出了數個實體存在。
如果不是陸雲澤在陣法上開了個小口子，令裏面的靈氣一點一點洩露出來改善環境的話，那麽極有可能會從這裏面誕生出數個有着頂級靈脈的小島出來。
當時在研究的時候，陸雲澤也隻是順便提了一嘴而已，他從未想過，這個想法是可以被證實的。
畢竟想要證明這個想法，就需要深入地下不知道多少裏。就算是以他現在的土遁造詣，都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們做到了。”老五平靜地說道：“數千萬人彙聚于此，通過符文加固，靈石充能，造出了這前所未有的巨大靈器，一直深入地下。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年。”
“他們證明了你的猜想，在極深處的地下，确實有着極其龐大的，遠比地上要豐富得多的靈氣資源。他們成功地把這份資源利用了起來，在此基礎上，建立了這座巨城。”
“這隻是幾十年來，他們衆多成就中的一種。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相當恐怖的成果。老大，你解放了他們的思想，解放了他們的肉體，解放了他們的生産力。數以千萬不必爲生存發愁的人類聚在一起，每一個人都參與到了社會生産之中。”
“你統一了他們的思想，将所有的知識放在他們的面前，任他們自由取用、研究、分享。你可能難以想象，在這種環境中，在如此大的基數培養下，會冒出多少天資可怖的天才來。”
“老大，咱們弄不清楚的問題，不代表别人也弄不清楚啊。”
伴随着老五的聲音，數以百計的光芒從天邊亮起，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飛行器飛射而來，在空中停下，顯露出上面那一個個或帥氣美豔，或奇形怪狀的人類來。他們站了起來，齊刷刷地向陸雲澤行禮，口中喊道：
“不夜城第三研究所，研究員徐才……”
“不夜城第五研究所所長葉長林……”
“不夜城第十一研究所研究員裴繼……”
“第十七研究所副所長胡雨……”
“第八研究所所長周靜文……”
“……”
數以百計的聲音響徹在整片星空之中，他們同時向陸雲澤行禮，那一雙雙明亮的眼眸在夜空下熠熠生輝，宛若星辰！
“老大，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說了。”老五嗤笑一聲，平靜地說道：“你們的設計太浪費了，迪迦的底子這麽厚，應該能變得更強才對。”
“是時候給這些生活在封建時代的修仙者們一點小小的工業化研究體系震撼了！”
陸雲澤望着空中密密麻麻的人群，喉嚨裏像是卡了塊什麽東西，竟一時失語。好在大衍神君替他說出了那句話。
“吾道長存，不孤矣！”大衍神君仰首望天，大笑了起來。
笑聲傳得很遠很遠，震得整片山脈都在微微顫抖。
陸雲澤也跟着笑出了聲，他微微擡頭，周圍的風似乎都在随着他的心情起舞。
“比起掠奪所有，最終選擇飛升的修仙者，是不是這種體系更合你的心意呢？”陸雲澤輕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但眼前的一切已經給了他答案。
雖然直到現在，這個全新體系依然很稚嫩，但卻已經有了初步的雛形。
人界天道或許沒弄明白這種體系對人界本身來說是好還是壞，但很明顯，祂非常願意給這些人一個發展的機會。
“先生……”
遠處，一個柔媚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雲澤扭頭看去，正好看到文思月正站在遠處，有些猶豫地看着這裏，似乎遲疑着，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
陸雲澤回頭看了一眼這些人，伸手拍了拍大衍神君的肩膀，示意都交給他了，随後便走向了文思月。
“出什麽事了？”陸雲澤連忙問道。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什麽一定要他處理的大事，文思月是不會打擾他的。
文思月猶豫了一下，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先生，那批辟邪神雷玉符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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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