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年僧人看到這九級蛟龍的一瞬間,感受着對方身上絲毫不加掩飾的驚人妖氣,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單手一翻,一根降魔杵便出現在掌心之中。
突然間,周圍天色似乎暗了下來。
中年僧人愣在原地,緩緩轉頭,一雙肅殺冰冷的眼眸正居高臨下地凝視着他。
一股凝重的兇煞之氣漸漸散發出來,原本想要幫忙的老道頓時一怔,想都沒想就将手中拂塵般的法寶收了回去,兩手一揣,全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中年僧人則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笑了笑,将手中降魔杵收回體内。
動手?别開玩笑了!被一條九級蛟龍,一個元嬰後期的煉屍近身到這個距離,還動手?
這兩位擰斷他們兩個的脖子怕是比殺雞都簡單!
中年僧人目光一掃,正好看見了青璃身邊,一臉吃瓜表情的陸雲澤。
“陸道友……”中年僧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出來,至于那老道,現在正如同木偶泥胎一般,一動都不敢動。
“别緊張,你們繼續。”陸雲澤随意地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就是在這看個熱鬧,當我們不存在就行。”
“不存在……”中年僧人滿臉苦澀地看了一眼掌心中縮成一個毛團,正在瑟瑟發抖的赤明獸。心裏一時間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又不敢說出口。
當你們不存在,那你倒是叫這兩個玩意兒把身上的妖氣和屍氣收一收啊!
“二位道友,到底能不能證明是在下斬殺了那位肖道友?”就在這時,那中年修士語氣譏諷地問了一句。
“在下可還在等着呢。”
中年僧人臉色一沉,和另外那名老道對視一眼,眼神險惡地瞥了一眼旁邊的結丹修士。
結丹修士心裏猛地一沉,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聽見那中年僧人笑着開口道:“道友所言不差,是我們二人弄錯了。此人竟然敢陷害元嬰修士,我們自會懲戒此人。不知厲道友是想要一筆靈石,還是要我們二人答應道友的一個要求?”
這中年僧人見事不對,竟毫不猶豫地放棄了。
隻有那結丹修士愣在了原地,滿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靈石?哼!在下可不缺靈石,要求的話……”中年修士微微皺眉,似是在思考着什麽,突然間,他的耳朵微微一動,目光沒有絲毫動搖,直接說道:“據在下所知,晉京拍賣會除了明面上的拍賣會之外,還有一個魔道舉辦的拍賣會,不知二位道友……”
此話一出,二人當即臉色大變。
老道兩眼一瞪,一臉的震怒之色,眼看就要發火。
可就在此時,中年僧人卻臉色陰沉地攔下了他,目光看向一旁看熱鬧的陸雲澤。
“你看我幹嘛?”陸雲澤白眼一翻,毫不客氣地說道:“葉家給我做的擔保,也沒說不許告訴别人啊。有本事你就來抓我。”
中年僧人的表情猛地扭曲了一下,但看着他身邊的一妖一屍,還是沒敢說什麽,而是臉色陰沉地轉過了身,看向那位中年修士。
“厲道友,你應該知道,我們二人乃是正道中人!”中年僧人在正道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中年修士聞言嗤笑一聲,不屑地問道:“這和你們去魔道拍賣會有什麽關系嗎?”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表情愈加難看了。
大晉正魔兩道雖然鬥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在高層修士,尤其是他們這種元嬰修士之間,卻罕有真正結仇的。那魔道拍賣會裏的不少東西來源不正,但卻都是真正的好東西,以他們兩個的身份地位,推薦一個人過去還真不是件難事。
但有些事好說不好聽,你這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就有點過分了!
“怎麽?二位莫不是想反悔不成?”中年修士冷笑着問道。
那老道臉色猛地一沉,沉思片刻後,突然一甩手,将一塊青色的木牌扔向了中年修士。
“拿着這木牌,拍賣會開始時自會有人找你。”老道語氣冰冷地說道,随即轉過身,與臉色同樣難看的中年僧人離開了此地,臨走時還不忘卷走了那位結丹修士。
陸雲澤目送二人離開,低着頭與那位中年修士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地互相拱手,随即轉身就走,一副不想與對方過多糾纏的樣子。
另一邊,那中年僧人與老道化爲一金一銀兩道遁光,降落在晉西坊市之外。
剛一落地,那中年僧人便猛地一甩手,一道金光随之飛出,瞬間将那結丹修士的頭顱擊穿。
下手之狠辣,全然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慈悲。
“哼!那姓厲的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和那煞星攪在一起了?!”中年僧人臉色陰沉地問道。
那先前看起來脾氣火爆的老道,此時卻是雲淡風輕地一捋胡須,沉思片刻後對他說道:“那姓厲的自稱海外散修,前段時間突然出現在大晉,據說神通不凡。我也暗地裏查過,大晉之前确無此人,自稱散修之言,應該差不了多少。隻是不一定就來自于海外。”
中年僧人此時也冷靜了不少,目光閃動之間,疑惑地問道:“那姓陸的煞星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爲那人出頭了?莫非他們兩人有什麽交情不成?”
老道聞言先是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後,又搖了搖頭。
“這怕是不一定,那煞星行爲乖張,舉止瘋癫,很難用常理來判斷他的行爲。可能是與那姓厲的有交情,也有可能隻是單純地路過,想找點麻煩。”
中年僧人聞言,微微沉思片刻後,臉色逐漸恢複了平靜,但眼神卻是依舊冰冷。
“哼!此人如此行事,遲早有一天……”中年僧人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他心裏也明白,以對方如今的神通,想要他的命怕是沒那麽簡單。
除非大晉數個大宗門聯合起來,不計代價,精誠合作,聯手圍堵此人,那還有一些希望。
可問題的關鍵是,沒有哪個宗門會費這麽大力氣,冒着門派衰落的巨大風險,就爲了弄死一個散修。
若是中年僧人自己的宗門打算這麽幹,他都要投反對票。
這太不明智了!
望着平靜的晉西坊市,中年僧人長歎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