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站在藥園之中,有些懷念地看着周圍的靈草,眼神逐漸變得溫柔。
他伸出手,幫一根黃精芝取下一片發黃的葉子,手中靈光流轉,原本顯得有些病恹恹的黃精芝瞬間精神了起來。
背後風聲漸起,兩道靈光破空而來,徑直落到藥園門口。
靈光斂去,顯露出一個中年人與另一位銀發老者的身影。
二人一眼就看到了韓立的身影,神識一掃之下,一抹笑意浮現在銀發老者的嘴邊。
真元凝固,元嬰不穩,顯然是剛剛凝嬰不久,還未來的及正式穩固元嬰。
“這位就是韓道友吧?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們還以爲是那位姓慕的弟子胡說八道呢。”銀發老者展顔一笑,大大方方地走進了藥園之中。
韓立見此,心裏也是微微一松,之所以他要慕沛靈幫他帶話,執意要在這裏與落雲宗的兩位元嬰長老會面,就是擔心對方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雖然如今他已經凝嬰成功,以他的神通,面對落雲宗兩位元嬰初期修士也不至于懼怕,但若是深陷某種陷阱或是陣法之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如今看來,這兩位長老還是很理智的,這就好談了。
韓立轉過身,向着二人行了一禮。
“見過二位道友,之前在下未打招呼,便擅自借用貴寶地修行,實在是冒犯了。”韓立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歉意。
“哈哈,韓道友客氣了,這等小事,道友原本隻需說一句就好。如今道友已經借助此地靈氣凝成元嬰,說起來也是一場善緣,我等高興還來不及呢。”
銀發老者十分高興地說道,這話倒是真心實意,如此簡單就能獲得一個元嬰初期修士的人情,這種買賣估計任何一個宗門都會搶着去做。
至于對方會不會與二十年前那場事件有關,銀發老者也仔細地思考過,最後想到若是真的如此,那他根本沒有必要滞留在此地二十年之久,更别說是凝成元嬰之後再回來了。
韓立聽到銀發老者的言辭,卻是在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一走了之,就是擔心類似的事情。
人情債可是難還的很,更别說他當年還拿走了靈眼之樹的樹根、定靈丹、以及明清靈水等寶物,這些事情雖然隐蔽,但那都是建立在他隻是個低階弟子的情況下。
若是他的修爲暴露出去,那這些事就根本經不起推敲,很容易被鎖定。
韓立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得罪了雲夢山脈三大宗門,這三大宗門可是天道盟内部舉足輕重的大勢力,三家聯手,論實力完全不在當年的七派聯盟之下,甚至還略有超出。
因此能私下裏解決這件事無疑是最好的,總好過一走了之,然後憑空多出這麽個強大的敵人來。
“不瞞二位道友,當年在下是因爲卡在了凝嬰的關口,不得已才打上了貴門的主意。如今在下去而複返,就是想要感謝貴門的幫助,同時也是想要補償一二,以彌補貴門因爲在下而産生的損失。”韓立非常誠懇地說道。
“韓道友這麽說,就有些太客氣了。以道友的功法天資,就算不來我們落雲宗,凝成元嬰也是早晚的事情。”銀發老者笑眯眯地說道。
“師兄說的是啊。”一旁的呂姓修士很自然地接過話頭。
“從剛才一見面開始,我就覺得韓道友雖然是剛剛凝嬰成功,但真元渾厚,法力精純,根基紮實,想必所修煉的功法一定非同小可。就是不知韓道友出自哪門哪派,可與我們落雲宗有什麽淵源?”
二人一唱一和,不約而同地打探起韓立的跟腳來。
韓立也不在意,很自然地說道:“不瞞二位道友,韓某也是天南修士,早年出身越國,但後來魔道六宗入侵,才不得不遁走他國。後來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意外流落到貴國,正好遇上了落雲宗招收新弟子,所以才……”
“哈哈哈……如此說來,倒真是緣分啊!”銀發老者聞言,竟無比開懷地大笑起來。
“師兄所言極是。”呂姓修士也跟着笑了笑,接着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韓立一番,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看道友容顔如此年輕,不知韓道友修煉了多少歲月,難道修煉的功法也有駐顔奇效?”
聽聞此言,銀發老者含笑的雙目中也閃過一絲精光。
事實上,打從一開始,二人就被韓立那過于年輕的面容驚了一下。
一般來說,結丹修士能夠凝嬰成功,少說也要三四百年,因此絕大多數元嬰修士都是中年以上的樣貌,相貌年輕的倒是也有,不過都是少數,而且大多都是女子,所修功法含有駐顔奇效。至于年輕男子,那真是少之又少。
韓立聞言隻是平靜地笑了笑說道:“韓某修煉的功法倒沒有駐顔的作用。但早年機緣巧合之下,曾經服過一枚定顔丹,容顔就始終維持在服丹的那一刻,不會有什麽改變了。至于年紀,在下屈指算來,大概有二百餘歲了。”
“二百歲?!”
此言一出,銀發老者與呂姓修士都是一驚,難以抑制地露出驚駭的神色。
據他們所知,隻修煉了二百年就在能凝結元嬰的修士,天南以前并非沒有過,但也隻是寥寥十幾人而已。這些人無一不是天縱之才,大部分也真成爲了驚天動地的人物。
其中不乏進階後期,橫壓一時,甚至還有突破化神,飛升另一界的存在。
細數整個天南,往前觀看數萬年,也隻有某個莫名其妙橫空出世的家夥,能壓這些人一頭。
“怎麽,在下二百歲結嬰,有什麽不妥嗎?”韓立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是真的不覺得自己二百歲凝嬰有什麽問題,某個神經病比他還早了二十多年呢。
“沒什麽,隻是道友如此年輕,前途不可限量啊!放眼整個天南,如此天資,恐怕唯有越國的那人,能與道友比肩了。”銀發老者一臉感慨地說道。
“越國的那人?”韓立聞言一愣,随後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道友說笑了,那人年紀與我同歲,可比我還早凝嬰了二十年。”
聽聞此言,銀發老者猛地皺了一下眉頭,腦中思維電閃,連忙問道:
“聽韓道友的意思,莫非認識那人?”
韓立點了點頭,很自然地說道:“不錯,我當年在越國時便與那人相熟,後來也沒斷過聯系。”
說到這裏,韓立突然發現,面前兩人的表情猛地扭曲了一瞬。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韓立心中蔓延。
“二位道友……”韓立沒有發現,他的語氣猛地變得小心了不少。
“可是那人……又幹了什麽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