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已經明确表示過不要陸家性命。
但是這名聲是否會保全還得看後續的發展。
若是有好的由頭和證據,陸家脫身的同時也能保全名聲,反之,就算能脫身沒了名聲,陸家的未來也不會好過。
“待會吃完飯,秋霜你幫我給文府送一封信過去。”
“既然高彥明不動手,那就咱們把事給揭開。”
用過午膳,陸杳杳一頭就紮進書房,先是給文嵩韬寫了一封信,在信裏仔細的說明了一下,她的打算。
秋霜拿着信退下,她則是繼續同農莊的改造計劃圖紙做鬥争。
秋霜的信送到。
傍晚文嵩韬父子下衙,這書信便在第一時間交到了他們手上。
“我那老友有這麽個能幹的外孫女,真當是走了大運啊。”
看完書信後,文嵩韬撫須大笑。
“父親,這書信裏寫了什麽?讓您如此開懷?”
“記得我前面跟你說過陸家有能人的話吧?”
文軒點頭,随即驚詫的看向文嵩韬手裏的書信。
“您說的這能人,難道是.”
“你看看吧。”
文嵩韬将書信遞過去。
帶到文軒看完,也是撫掌大贊。
“這一手玩得漂亮,不光能創擊高彥明,還能借此由頭把陸家摘幹淨。”
“隻不過有一點,兒子覺得不妥。”
見文軒皺眉,文嵩韬笑着道;“你是擔心光靠我一家之力,怕是無法讓這事圓滿吧?”
朝堂三派中,雖說他們文家爲首的一派,有陛下做後盾,算得上是背景最硬的。
但是論骨幹和中堅力量,确是遠遠不及另外的兩派。
鎮國公一派就不必說了,有大皇子,皇後,還有天下七成兵馬,朝中的武将更是有八成以上的都依附在鎮國公旗下,這勢力就是天子也對他們頗爲忌憚。
其次的高彥明,背景是士族,之前說過很多了,士族掌控着東洲的經濟命脈,也是不容小觑。
而高彥明本人更是實打實的文官之首,朝中九成以上的文官,或是出生士族,或是同士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如此比較之下,他們這一派除開有陛下這個天大的靠山之外,在朝堂上的勢力實在是有些太過寒酸。
“父親慧眼如炬,這正是兒子的擔心之處。”
“哈哈,這個你就不比擔心了,鄉君可是已經有了注意。”
“嗯?”
文軒一臉不解,剛才信裏可沒有說啊。
“你難道忘了,她也知道高彥明在江東所做之事,她能寫這封信,那便是知曉,高彥明這次心大,不光要對付老二,更要拉皇後的人下水。”
“咱們一家或許勢單力薄了一點,若是在加上皇後和鎮國公呢?”
被老父親這一點撥,文軒如同醍醐灌頂。
現如今在朝堂之上,皇後和鎮國公一派和高彥明一派的關系本就有些微妙。
若是這時候聯系上鎮國公,把他們知曉的事一說,高彥明既然宣戰了,鎮國公一派必然不會放任不管。
而他們就是終于皇權的派系,同鎮國公一脈并未有任何沖突,必然也會很樂意聯手合作這一次。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弘文帝重視紅薯和土豆推廣之事。
這幾天朝堂上也是多有一輪,而他們文家作爲這件事的主要負責人。
由他們去找鎮國公,對方必然會更加樂意賣這個面子。
屆時不光能借此機會打擊高彥明,還能爲大皇子撈取一份紅薯土豆推廣的功勞。
“這丫頭當真是跟阿君一樣,聰明得緊啊。”
聽長子提起阿君,文嵩韬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許多,眼底帶着惋惜之色。
“阿君是個好姑娘,奈何紅顔薄命,不過她這女兒倒是青出于藍。”
“這件事交由你去辦,你可知要如何說?”
文軒點頭。
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已經松了口,有意讓大皇子和二皇子這兩位成年的皇子,體驗一下民間疾苦。
隻是還爲下最終決定而已,這個時候過去找鎮國公,對方必然會提這事,待到明日,他們上奏一下。
改如何決定陛下自有決斷,就算不同意,他們也給出了态度,鎮國公到時候也找不出什麽話說。
次日,朝堂之上,文嵩韬直接将事情掀開。
鎮國公一派也是驟然發力,雖說高彥明沒有料到這一步,但到底是老狐狸,在措手不及之下。
也應對得十分得體。
一推四五六,那辦事的人不是失蹤了嗎?所幸就全給推到了對方身上。
直言說,對方已經畏罪潛逃。
他失察,還望陛下恕罪。
他也猜測那人是否已經落入了文家之手,心知他們同陸家的淵源,所幸也在這時候來了個棄車保帥。
說什麽他前段時間受到那逃遁之人的手書,他交代了陸家之事,也是他有意栽贓。
至于說理由,便是陸家的人不識擡舉,竟敢與高氏爲難,陸杳杳更是陰謀算計高相嫡女,他才自作主張做了這事。
高彥明更是在朝堂之上脫下官帽,請罪說,自己也是一時氣憤,私心作祟,這才隐瞞不報。
對此,弘文帝雖然很想借此機會給高彥明一撸到底,但他很清楚不能這樣做。
要不然士族還不大亂啊?
索性陸家也摘出來了,他在朝堂上狠狠訓斥了高彥明一番,又罰了他一年的俸祿。
事情便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陸杳杳倒是很知足,高彥明可不是那麽好扳倒的。
能讓陸家安穩,還能讓文家先一步解開高彥明的作爲,免受攀誣的麻煩事,已經挺好了。
而得到這個消息的陸杳杳,立馬改變了行程。
原本她是打算把外祖和大舅等人先安置在農莊上,等到陸家之事解決才去迎接。
現在陸家已經宣布無罪,倒是沒必要在多此一舉。
索性早早的就招呼上秋雨和秋霜,同陸二舅一同去了城外等候。
臨近中午,遠處來了幾輛馬車。
“來了。”
陸二舅驚喜的叫了一聲,便招呼着陸杳杳快步朝馬車走去。
同時,趕車的人也發現了陸康,招呼衆人停車。
馬車上下來了好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爲首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
“杳杳拜見外祖。”
陸杳杳走到老者面前,雙膝跪地,重重的給老人磕了個頭。
這些年她在京城,雖然未曾見過這位老人,但是卻能感受到他老人家的拳拳愛護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