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怎麽還不下車?”
等了一會,沒見到馬車有動靜,徐昭強迫着自己的笑容和語氣更加柔和。
他這變化看得邊上的人有些瞠目結舌。
都有些懷疑,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秋雨鄙夷的撇了撇嘴。
茶樓上,燕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沒看錯後,也是忍不住的感歎。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徐昭也不遑多讓啊。”
晉王則是一派見怪不怪樣子。
馬車上,陸杳杳的聲音傳了出來。
“規矩禮法,隻是用來說的嗎?”
今天,她可是沒打算給徐昭任何臉面,甚至還打算着狠狠的踩踏一腳高氏。
徐昭神色一沉,臉上和煦柔和的笑容無法再維持下去。
“你當如何?直接明言。”
車内陸杳杳沒有說話,不過在馬車邊上的秋雨卻開口了。
“徐大人,就你這腦子是怎麽混到現在這個位子的?”
“放肆!”
陸杳杳嘲諷他就算了,你一個賤婢居然也敢如此放肆。
真當他.
唰!
無視徐昭瞪過來的殺人目光,秋雨手腕一動,舞出一個漂亮的劍花。
感受到劍刃上散發出的森森寒意。
徐昭的怒火一窒。
眼看氣氛又要降到冰點,徐府大門裏面,傳來一道聲音。
“妾身前來迎大小姐回府。”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轉頭望去。
來人是高氏。
适才徐昭出來,她見人久久回歸,猜測怕是陸杳杳這小賤人又鬧幺蛾子。
安排了人過來在門内盯着,得知陸杳杳的打算。
爲了不把這将死之人放走,她也隻是忍着火氣,叫來一雙兒女,還有府裏所有下人前面門房迎接。
“二夫人果然不愧出身名門大家,就是比某些贅婿懂禮數。”
秋雨連忙上前掀起車簾,陸杳杳終于下車了。
精緻的俏臉上帶着晃人眼球的笑容。
徐家的一衆家丁奴仆都看呆了。
美,大小姐真美。
高氏身邊的徐清清和徐文軒姐弟好奇的目光中也充斥着驚訝。
這幾天府裏下人,沒少說說徐家大小姐回府的事。
二人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們居然還有一位長姐。
再看高氏和徐昭,兩人的臉色非常難看。
剛才陸杳杳口中的二夫人和贅婿稱呼,如同尖刀直插他們的心髒。
贅婿這個頭銜,從當年徐昭的所作所爲,就能看出他對這個稱呼的深惡痛絕。
再說高氏,當初高彥明還沒有發迹之前,高家就是東洲名門,她的第一任丈夫也是官場中人。
地位跟現如今的徐昭差不多,後來因爲獲罪導緻全家遭殃。
所幸有高彥明幫忙,這才保下了她母子一命。
後來徐昭出現,高彥明有意讓她嫁給徐昭。
那時候的徐昭不過是個七品主簿,就算她是個帶着孩子的寡婦,也實在是看不上。
更别說徐昭原配夫人才死不久。
堂堂高家嫡女,兄長還是朝廷高官,居然要她下嫁給一個七品小官做繼室。
她起初是不願意的,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她還是嫁入了徐家。
這些年日子到也過得不錯,原配存在的痕迹也都被她有意無意的消磨殆盡。
許多年都沒有人在提起過這段過往。
然而,她多年建立起來的一切,都被陸杳杳的一句二夫人摧毀得幹幹淨淨。
這也就是在大門口,要不然她都能直接撲上去給陸杳杳直接咬死。
“咦,二夫人的臉色爲何這般難看?”
剛站定的陸杳杳眉頭一皺,俏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或許是覺得身爲夫人,竟然要跑來迎接小姐您,心有不忿吧。”
邊上的秋雨最是懂得什麽時候站出來跟小姐配合。
“噢?是這樣啊.”
“不至于,真不至于的,剛才我就說過,雖然我是原配嫡出的大小姐。”
“但二夫人作爲繼室小老婆,是可以不用過來府門迎接的。”
噗呲,噗呲。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無形尖刀對着高氏的心髒,連續暴擊輸出。
高氏心裏那個怒和恨啊。
簡直别提了。
“小賤人,等着,你給我等着,入府之後,我一定拔掉你的舌頭。”
心底一陣震怒咆哮後,高氏的臉色恢複了不少。
扯出一個笑容,隻是太勉強,也太難看了。
“杳杳誤會了,你自幼居于莊上,好不容易能回來,過來迎接一下是應該的。”
乍一聽,覺得是高氏在低頭。
其實,這那是低頭,分明就是在警告她。
好不容易才能回來,别再繼續得寸進尺。
陸杳杳眉頭一挑,也沒再繼續刺激對方,她還期待着進府之後高氏會準備什麽來招待她呢?
要是玩脫了,那多沒意思?
“府上這些年的變化不小,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番呢。”
一語雙關,高氏笑着側身讓出進府的路。
“大小姐請。”
陸杳杳微微颔首,款款蓮步進府。
徐家門口的好戲散場,茶樓上晉王主仆也起身往下走。
“備上一份厚禮送到徐府,恭賀陸姑娘歸來。”
同一時間,宮中的大皇子也收到陸杳杳回京的消息。
也立馬交代下人去給陸杳杳送上賀禮。
“碧川院?二夫人有心了。”
陸杳杳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邊上的高氏。
确實有心,不過是殺心,碧落,忘川,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大小姐喜歡嗎?”
高氏笑着轉頭,帶着森然冷意的目光直直的撞過來。
“當然,畢竟二夫人取個這樣有心意的名字,也不容易不是?”
陸杳杳收回目光,邁步直接進入碧川院。
“小姐,這院子不錯啊,瞅瞅這一派農家風格。”
“确實很别緻。”
陸杳杳也是深以爲然的連連點頭。
“瞅瞅這雜草叢生的庭院,在侍郎府這等繁華之地,能找出這樣的地方,二夫人費心了。”
“是的呢,小姐您在看看那邊的小木樓。”
擡眼望去,雜草庭院前方是一棟二層獨立的小木樓。
“漆皮斑駁,房門和窗戶都滿是歲月痕迹,古色古香不說,秋雨你感受到這撲面而來的曆史痕迹了麽?”
跟着進門的徐家那些仆人,一個個神情古怪。
看向陸杳杳主仆的目光滿是敬佩。
如此荒涼髒亂,破敗不堪的院子,她們都能說出花來。
這份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真是了得非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