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定定的看着他，對于他這樣的解釋，是不相信的。
确實，這樣的解釋實在是有些太牽強，太薄弱了。
“做了這麽多年木偶，去年萬福出現了。”
聽到他提起陸杳杳，晉王的瞳孔微微一縮，不過很快就掩蓋下去，擺出一副認真聽述的模樣。
“這個丫頭，性格不錯，我同她相處的時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就仿佛突然之間有了血肉一樣。”
“随着這種感覺的不斷強烈，我就想要擺脫王家的束縛。”
“所以，才有了你接替左禁衛軍統領的事。”
聞言，晉王心裏思忖着，對于此時弘文帝講述的事，似乎有了一絲相信。
“我曾經不止一次說過，萬福是我的福星，這話是發自肺腑的。”
“她的出現，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血肉真實，而也因爲她，我慢慢的削弱了王家手裏的力量。”
“左禁衛軍隻是其一，江東刺史是其二。”
“現在鹽鐵，都掌握在我手裏，王家無法插手，這些都是她爲我帶來的。”
“可是你并未完全掌握這些東西，其中本王掌握了不少，你既然說你不是甯王，也不是蕭家人，你我那就是仇敵，爲何你還會将這些東西交給本王？”
弘文帝笑了。
“我雖不是蕭家人，但卻得了蕭家最大的好處。”
“還有，有一點你說錯了。”
“嗯？”
晉王挑眉。
“就是你說你我是仇敵的事錯了。”
“首先，在登基之前，我一直都認爲自己是蕭家人，雖然後面知曉了事實，但是我卻并未将蕭家人當做仇敵。”
“至于你那些兄弟的死，我或許有下令參與，但根本的推動者是王家。”
“當然，你把我當成仇敵，也應該，我也接受。”
這話讓晉王沉默了，當年的事他其實也很清楚，跟弘文帝此時所說幾乎沒有任何出入，對方在講述中，并未将關系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撇清。
其實從這一點上來看，晉王還是有些佩服弘文帝的光明磊落，既然坦白，那就一點也不遮遮掩掩，事實是什麽就是什麽。
“至于爲何将那些東西交給你，這裏面有一部分是因爲對蕭家的愧疚，當然更多的還是想要利用你，讓你來對抗王家，我好從中找機會。”
“畢竟，對我來說，你們兩家都是我不想留下的人。”
對于坐在皇帝這個位子的他來說，真說一點不留戀，那是騙人的，體會過這種感覺的人，怎麽會不迷戀呢？
隻不過當一些事超過了這份迷戀，或者是無能爲力，才會不得不放下，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都得放下。
“既然如此，那你爲何今日我本王說這些？你若不說，便可更好的利用本王來針對王家，你好繼續坐山觀虎鬥。”
“因爲我對上王家沒有信心，而若是我過渡的給你東西，王家也會起疑，屆時王家絕對不會放過我。”
“他們能讓先帝駕崩，對于我這個棋子來說，想要滅掉不一樣易如反掌？”
“我要想活，總是得付出一些代價不是嗎？”
對此，晉王不可置否，王家狼子野心，若是真的察覺到了地位受到危機，對弘文帝動手，那還真不是不可能。
畢竟弘文帝的嫡長子，也是王家血脈，而且有王皇後這層身份在，對他們來說更加好掌控。
爲了活命如此選擇，到也說得過去。
“面對如此事實，你覺得本王爲何要幫你？”
“因爲前面王德同我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
晉王面露疑惑。
“這是蕭家的天下，我雖然真實的身份不是蕭家人，但是在東洲絕大多數子民眼中，我就是蕭家人。”
“所以，你絕對不會讓這天下改姓，而我不想死，但卻可以死。”
“爲何不想死，卻可以死？”
晉王再次詢問。
“不想死，就不解釋了，可以死，并非真的死。”
“你能舍得？”
所謂的可以死，就是名義上死，但是并非真死，可是這樣做，那就等于是離開皇位，晉王不認爲對方會舍得。
“遲早有這麽一天不是嗎？”
“一方面是被王家利用幹淨後弄死，一方面是詐死還生，是你會如何選？”
爲了今日，弘文帝可是思考了許久，又要有個絕對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又要隐瞞住真正原因，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對于他這樣的說法，晉王可以接受。
“不過，你不怕本王也把你利用完後弄死嗎？”
“怕，但沒有選擇，不過當年我沒有動你，姑且也算是一次救命之恩吧？”
“我就是再賭這份情義，雖然會很可笑，但也不是沒有可賭性，不是嗎？”
晉王沉默，心裏卻點了點頭。
确實存在可賭性，尤其是在對方直接坦白，并且表白心思之後，這可賭性就更高了一點。
“該說的，我已經說明了，怎麽選擇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是和我一起保住蕭家天下，還是任由王家竊取蕭家天下。”
晉王點頭，站起身來直接轉身離開龍首殿。
兩人倒是都很默契的沒有多提陸杳杳，對于那心知肚明的身份，也是一點沒有表明的意思。
出了龍首殿，晉王将所有的思緒都壓了下去，先是去了左禁衛軍大營，挑選了不少禁軍，然後又去了戶部。
他到戶部的時候，弘文帝的旨意已經來過了。
戶部尚書見到他來，立馬交代好工作，帶上了幾位下屬，随着晉王帶着的禁衛軍一同離開京城，去往附近的鹽鐵工坊。
等到辦完弘文帝交代的所有事，回到京城已經是傍晚，又去找弘文帝複命之後，晉王一如往常一樣的下值回府。
這一天時間，他都沒有表現出一點丁不同尋常。
等回到王府，用過膳，剛準備起身去書房，燕一來了。
“王爺，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隻不過咱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那什麽治标不治本？”
原來，在知曉韓家再周邊三國所做的事，以及西戎過來求和親的事實之後，晉王就動了殺心。
前面聽說南疆那邊派了使臣，他第一時間就下令燕一，讓人快馬加鞭奔赴東南邊境，将那些要過來搶他媳婦的南疆使臣統統弄死。
這也是爲什麽南疆那邊派遣使臣的消息幾個月前京城就有人知曉，但是這都過去幾個月了，還未見到人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