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夫人低下身來,對秦大力耳語一番。
秦大力聽完後,有些發怵的看向小趙夫人,疑惑的說道:“夫人,這……這能成嗎?
老夫人那邊有不少下人,咱們這般去明……明搶,動靜是不是有點大?
況且, 老夫人如今對咱們有防備,大晚上的,老夫人也不會讓咱們進門呀。”
小趙夫人撇了秦大力一眼,嫌棄的說道:“你這腦子怎麽這麽笨?誰讓 你去硬闖了?你做事都不帶腦子的嗎?”
秦大力茫然的看看小趙夫人,又看看秦嬷嬷,夫人明明讓他晚上去将大小姐擄了,直接擄人, 不是明搶是什麽?
她明明說擄人的, 這會兒, 怎麽又怪他做事不帶腦子了?
秦嬷嬷看着老實憨厚的侄兒,微微歎口氣,說道:“唉,你爹娘都是聰明人,怎的生你一個木讷腦袋?
夫人讓你以青爺的名譽去請大小姐,你怎麽聽成搶人了呢?天子腳下,還能搶人?”
秦嬷嬷邊說邊用食指戳了戳秦大力的額頭,“記住,是表少爺邀請大小姐去賞月,讓你去接大小姐。明白了嗎?”
秦大力恍然大悟, 連連點頭道:“哦,小的明白。”
秦大力起身, 走兩步, 又覺得不對勁, 轉頭看向秦嬷嬷說道:“可是, 那邊門房不會開門, 不讓小的進去,小的怎麽請大小姐?”
小趙夫人沒好氣的說道:“還真是木魚腦袋!”
秦嬷嬷快速瞄一眼小趙夫人,回頭剜了秦大力一眼,說道:“你就不曉得将老夫人院裏的楊嬷嬷帶上?”
秦大力聽了秦嬷嬷的話,腦子裏靈光一閃,連連欠身道 :“多謝姑母,多謝夫人,小的明白了。今兒保證将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秦大力喜歡的轉身,準備離開。
就當秦大力要出門時,趙夫人開口叫道:“等等。”
秦大力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小趙夫人,讨好的問道:“夫人,還有何吩咐?”
小趙夫人對秦嬷嬷道:“給他些蒙汗藥。”
秦嬷嬷會意,轉身去到裏屋,不一會,拿着一個瓷瓶和紙條出來,将手裏的東西遞給秦大力,叮囑道:“紙上是使用方法,好好将事辦好。”
秦大力再次欠身感謝, 退出屋子。
秦嬷嬷等秦大力離開後, 說道:“婚約這事, 老夫人确實過份了,二小姐也是她的親孫女,老夫人該爲二小姐想想。
若是大小姐滿意這樁親事,二小姐硬搶過來,是二小姐霸道,二小姐不對。
可眼下,明明是大小姐不滿意這樁親事,老夫人隻需做個順手人情,将親事順理成章的給二小姐,這事不就兩全其美了。
老夫人偏偏将這換親事退了,你說這……呃,也不知老夫人是如何想的?”
小趙夫人心裏的怨氣與不甘蹭蹭的往上蹿,看着門口冷冷的說道:“你信死老太婆的鬼話?她哄鬼呢,她會舍得将這門親事退了?哼!”
這樁親事若真退了,石景揚會護着那小賤人?
隻要有她在,小賤人休想嫁進侯府。
秦嬷嬷不再說話,小趙夫人站起身來,邊往外走邊說道:“青哥兒看上那賤人,我就如了青哥兒的願。你盯着點,事成了将信報進來。”
秦嬷嬷遲疑一下,小聲提醒道:“這事,若讓老爺知道了,會不會……”
後面的話,秦嬷嬷沒有說出口。
甯蔚是老爺的親閨女,任誰知道自己的女兒遭人算計都不會好過。
小趙夫人睨秦嬷嬷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我讓你遞信進來,又沒讓你當着老爺的面說小賤人被擄了。”
秦嬷嬷欠身道:“是,老奴明白。”
“你去了忙吧,不用跟着我。”
秦嬷嬷曲膝應下,轉身離開。
秦大力一行人趕到明輝巷,見院裏黑燈瞎火。
楊嬷嬷四下看看,“怎的一盞燈都沒點?不對呀,在靜安堂時,老夫人叮囑夜裏要點燈的,幾十年來,一直如此。”
有人嗤鼻道:“這還用說,爲了省錢呗。”
秦大力不在意這些東西,随口道:“嗯,興許就是爲了省銀錢。
以往在府裏,燭由公中出,如今搬出來,樣樣的要錢,能省則省呗。楊嬷嬷趕緊叫門吧。”
楊嬷嬷想說火燭能費幾個錢?又想着跟一個莽夫争論沒意思,便忍了下來,上前去敲門。
許久,才有人來開門。
楊嬷嬷識得開門的老漢,說道:“何大,怎麽這麽久才開門,我看你這耳朵是越來越背了。”
面對楊嬷嬷的指責,何大也不生氣,隻笑着說道:“沒有辦法,老了就是這樣,越來越不中用了。這麽晚了,阿珍你來做甚?”
楊嬷嬷邊往院裏走邊說道:“我來看看老夫人。”
何大也不攔他們,看着秦大力等人,慢吞吞的說道:“阿珍你來得不巧,老夫人不在家。”
楊嬷嬷等人停住腳步,轉頭紛紛看向何大。
楊嬷嬷疑問道:“老夫人不在家?”
何大點頭道:“是,老夫人不在家。”
楊嬷嬷與秦大力對視一眼。秦大力對身邊人吩咐道:“去搜!”
不一會,搜尋的人回來,欠身禀道:“頭兒,屋裏沒人。”
“頭兒,後院也沒人。”
“頭兒,前院的屋裏沒人。”
秦大力看向何大,開口問道:“老頭,老夫人去了何處?”
面對秦大力不友善的責問,何大沒有半點畏懼,隻是傻乎乎看着秦大力,依然慢吞吞的說道:“老夫人是主子,老夫人去哪裏,哪裏是我等下人可以過問的?”
秦大力被碰了個軟釘子,兩步蹿到何大面前,伸手抓住何大的領子,怒道:“老頭,你想死!”
何大任秦大力抓住自己,也不做掙紮,說道:“這位爺不用惱怒,小的說的是事實。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從不敢過問不該問的。”
楊嬷嬷對秦大力說道:“秦管事,他這兒有點問題,你放開他,讓我來問問。”
何大年輕時不慎從屋頂摔下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從此變得木讷了。
錢老夫憐憫他,讓他到明輝巷來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