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蔚邊回頭張望邊拼命的往前跑,她萬萬沒想到,飯店裏遇上的那撥人會追到城南來。
“就是她,抓住她。”
甯蔚回頭見恒大米行的打手站在前頭,心頓時涼透了,沒有比此時更絕望。
甯蔚心慌的四下環顧,想給自己尋一線生機。
她心裏有個信念, 今日就是死,也不能讓這兩夥人抓到。
甯蔚看到街對面鋪子門口随風擺動的旗上的“茶”字時,未做多想,甯蔚擡步往茶樓裏跑。
在外是跑不掉了,她想從茶樓的後院出,甩開這些人。
門口的小二本來還在看熱鬧, 沒想到甯蔚會往茶樓裏鑽, 趕忙出聲阻止道:“喂,你出來!”
甯蔚哪裏會聽他的?隻顧着避開人往裏走。
小二追兩步,突然想到,今日是他負責在門口的事務,若是讓人進到茶樓打打殺殺,頭兒不罰他劉青去闵州放馬才怪。
這麽想着,劉青趕忙轉頭往門口走,将準備追進門的一群人攔住。
甯蔚看着諾大的廳,一時不知該往哪裏走,見到小二裝扮的人,上前問道,“後院在何處?”
小二未做多想, 随手指了指,“這邊。”
“多謝!”甯蔚邊道謝邊快步往後院去。
甯蔚走開, 小二這才回過味來, 揚聲道:“你誰呀?閑人不準進去。”
劉青一人在門口,哪裏攔得住兩撥人?
張可讓兩人纏住劉青,其餘的人追進茶樓。
張可站在大廳裏四下看看, 大聲說道:“給老子搜!”
茶樓裏的人聽到動靜, 紛紛看過來,掌櫃快步走過來,“幾位客官,出了什麽事?你們影響咱們做生意了。”
掌櫃與張可的嗓門都不小,甯蔚聽見後,低頭加快腳步,卻不想撞到人身上。
甯蔚不敢擡頭看人,垂着頭邊道歉邊往邊上讓:“對不住了!”
“阿蔚!”
聽到熟悉的聲音,甯蔚的心一緊,難以置信的擡頭看過去,與石景揚那雙深邃的眼睛對上。
甯蔚愣在原地,想着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他看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天爺是不想讓她活了嗎?被人像過街老鼠般追打就算了,偏偏還讓她遇上石景揚。
“我等尋個人,不打擾你們做生意,你倆,往這邊搜。”
“這位爺真會說笑話,你的人在茶樓兇神惡煞的尋人,會不影響在下做生意?”
甯蔚扭頭往回看一眼, 顧不得多做解釋, 想趁機逃離此處。
甯蔚往邊上跨一步,打算越過石景揚往後院去,說道:“對不住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石景揚及時伸手抓住甯蔚的手,“去哪裏?跟我來。”
石景揚有力的大手像鉗子一樣握住甯蔚的手臂,讓甯蔚動彈不得。
見到石景揚那一刻,甯蔚雖是窘迫得無地自容,心卻是安定下來,今日算是有救了。
此時被石景揚抓着,她也不反抗。她知道,石景揚插手幫她,她今兒的劫算是逃過了,心裏對石景揚多了份感激。
甯蔚任石景揚牽着到樓梯口,随他一道上二樓,進到一個雅間。
石景揚進到屋裏,對身後的青山道:“将樓下的人打發了。”
甯蔚這才發現,石景揚身邊的小厮青山、青雲在邊上,臉更燙了。
青山欠身應道:“是,小的這就去。”
甯蔚想到大街上的柳掌櫃,顧不得難爲情,厚着臉皮說道:“幫我将柳叔送去醫館,好嗎?”
“柳叔?柳明雄?在何處?”石景揚問道,
甯蔚一愣,石景揚如何知道柳叔的名字?現在顧不上細問,隻點頭道:“是,在大街上,剛剛爲了護我,被那幫人打了。”
石景揚轉頭對青山道:“去看看,青石街南北雜貨鋪的柳掌櫃,幫忙将其送去醫館。告訴他,甯大小姐安全,讓他不必擔心。”
青山離開後,甯蔚問道:“你怎麽知道柳叔的名字?”
石景揚一愣,他如何知道柳掌櫃的名字?上一世,她嫁進侯府,與她相關的人他都讓人查過。
“我與英哲去過那間鋪子,見過柳掌櫃。”
甯蔚到是将這一茬忘了。
石景揚反問道:“追你的那幫人是什麽人?”
甯蔚搖搖頭,回道:“不知道,可能是趙錦秀的人。”
“趙錦秀是誰?”石景揚問完,突然想到什麽,接着問道:“你繼母!”
甯蔚點點頭,“是她。”
石景揚了然,走到桌邊,擡手倒了杯茶遞給甯蔚,“喝口茶壓壓驚!”
“多謝!”甯蔚也不客氣,接過杯子,低頭連喝幾口茶。
剛剛,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以爲,自己今兒逃不了,此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石景揚在桌邊坐下,示意她坐,“趙氏怎麽一二再再而三的想害你?”
石景揚不提還好,他一提,甯蔚心裏的怨氣蹭蹭的往上竄。
他還好意思問,還不是趙氏想将甯荷嫁進威遠侯府,想要石景揚這個乘龍快婿嗎?
甯蔚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緊握着手裏空杯,淡淡的自嘲道:“容不下我呗!”
石景揚看向甯蔚,見她垂頭把玩着手裏茶杯,有種說不出的無可奈何與悲涼。
這一世,她讓錢老夫人将親事退了,她與他沒了羁絆。按說,她的事,他不用多管。可看着她受人欺負,他心裏并不好受。
石景揚心裏一陣煩躁,于是問道:“接下來,有何打算?”
甯蔚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問她如何應對小趙夫人。
甯蔚搖搖頭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石景揚善意的提醒道:“你喬裝出來都會被人識破,可見對方下了決心要對付你,近期不要外出了,好好在家呆着吧。”
不外出?那她的生意怎麽辦?她還指望做買賣掙銀子。隻有手上有錢,她才能請得起人,才能護得住兄長與祖母。
甯蔚看向石景揚,見他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對,甯蔚心裏一振,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了目光。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石景揚的眼裏透着關切。
甯蔚很鄙視自己,上一世,他們是夫妻,他可以将她丢在侯府不聞不問。這一世,他們沒有一絲關系,他又怎會生出關切之情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