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頓時安靜下來,人們紛紛看向甯蔚。
有人問道:“這人是誰呀?”
“不知道!”
趙永欣白了眼問話的人,撇了撇嘴說道:“這都不知道!當然是糕點鋪子的東家了,要不然,你以爲是誰?表姐,這些人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真笨!”
趙永欣走向甯蔚。
甯蔚面無表情的看着趙永欣。
到此時,若她還看不出趙永欣是來落井下石的, 那她就白活兩世了。
甯蔚自問,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并未得罪過趙永欣。
趙永欣是巧偶,還是特地趕來不遺餘力的拉踩她?她的目的是什麽?
“這就是東家?生得如花似玉的,卻長一副黑心肝。”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嘲諷道。
“就是,人不可貌相!東家既然來了, 趕緊給個說法吧, 爲何要做這昧良心的事?”
有人嗤笑道:“兄台, 你這話問得,唉,這種蛇蠍心腸的人,眼裏隻有利,哪裏有良心二字?”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挖苦甯蔚。
藍衣男子見婦人愣愣的看着甯蔚,伸手推了推她,壓低聲音提醒道:“傻愣着做甚?趕緊的!”
婦人回過神來,正要開嚎。
甯蔚揚起手裏的算盤用力的晃了晃,珠子碰出啪|啪的響起,屋裏的人紛紛閉嘴。
“我是糕點鋪子的東家甯蔚,今日之事,我會給大夥一個交待。”
藍衣男子開口說道:“在下想問,這位大娘的孫子, 此刻躺在醫館裏生死未蔔,甯小姐該如何交待?”
“我可憐的孫兒啊,你這黑心肝的蹄子, 老娘與你拼了。”
婦人見甯蔚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生得嬌嬌柔柔的,以爲是個好欺負的,邊嚎邊向甯蔚撲過去。
婦人未靠近甯蔚,甯蔚身邊的若清若玉上前一步,擋在婦人跟前。
若清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根手臂粗的木棍。
若清提起木棍,“嘟”一下杵到婦人的腳邊。
婦人吓得一個哆嗦,驚愕的看看若清,又看看若玉,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若清若玉面無表情的看着婦人,腳步跟着向前,木棍一下下的杵到婦人的腳邊。
婦人的臉吓得蒼白,哆嗦着往後退,那木棍好像不是杵在地上,而是杵到她的心上。
屋裏的人屏息凝神的看着若清與若玉,緊張的跟着往後退,生怕若清一言不和動手誤傷了自己。
屋裏的人往後退,屋子空出一片地來。
可涵從櫃台裏端條闆凳來放在中間。
藍衣男子看着若清,驚問道:“你們要幹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婦人哆嗦着問道:“你……你們要幹嗎?”
若清一言不發,狠狠的瞪了婦人一眼,轉身往回走,看到屋子中間那條闆凳,揮起手裏的木棍砸過去。
衆人隻見若清手起棍落, “咔嚓”一聲,闆凳随之斷裂。
屋裏的人驚得倒吸一口冷氣,膽小的往後退,膽大的眼裏透着興奮。
婦人吓得瑟瑟發抖,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向身後的藍衣男子。
嘴唇發顫的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婦人心裏後悔不矣,她不該貪那一百兩銀子。
藍衣男子見婦人看向他,闆着臉,壓低聲音喝斥道:“我在此,你慌什麽慌,給沉住氣!”
婦人畏懼的垂下頭,不再吭聲。
藍衣男子此時心裏也很慌。
昨晚盧大尋到他,跟他大緻說了糕點鋪子的情況,
要他今日來配合汪婆子,給汪婆子撐撐場面。
期間,他隻需引導圍觀的百姓将事情鬧大,将萬盛糕點鋪子的名聲鬧臭。
事成之後,盧大給他五百兩銀子。
盧大與他說時,他心裏樂開了花,想着搞臭一家鋪子,簡直不要太容易。
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五百兩銀子的好事,傻子才不接。
此刻,藍衣男子心裏懊惱極了,暗歎大意了。
藍衣男子緊張得握緊拳頭,心裏将盧大罵一通,怪他未告訴他甯蔚身邊人的情況。
藍衣男子穩了穩心神,問道:“你們這是幹嗎?
藍衣男子的話讓趙永欣回過神來,跟着問道:“表姐,這是幹嗎?”
甯蔚瞄了眼趙永欣,似笑非笑地說道:“不幹嗎。
若清是習武之人,脾氣不大好。
說話做事喜歡直來直去,特别厭惡陰謀詭計那一套。
她是想告訴在場的各位,有事,放到桌面上來談,一是一,二是二,千萬别來陰的。
若有人膽敢玩陰的,她手裏的棍子不饒人。”
聽了甯蔚的話,趙永欣的臉更白了。
趙永欣剛想說話,甯蔚先她一步說道:“我已經讓人去報了官。
算算時辰,官爺也該到了。
今兒之事,咱們請官爺來判判,看看竟然誰是誰非。”
說到這裏,甯蔚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到婦人身上。
接着說道:“若錯在萬盛糕點鋪,官爺如何判,咱們就如何做,該賠禮賠禮,該緻歉緻歉。
但是,倘若錯不在咱們,你們得賠我這鋪子的損失。”
汪婆子一聽要賠銀子,手抖得更厲害了,轉頭看向藍衣男子,
“還要賠銀子的?怎麽辦?我沒有銀子!”
藍衣男子惱火瞪着汪婆子,示意她閉嘴。
汪婆子驚覺自己失言,趕忙閉嘴。
藍衣男子低聲道:“想要活着,就管好自己的嘴。”
“讓一讓,讓一讓,官爺到了。”屋外響起喝斥聲,接下來,是一陣騷動。
人們紛紛後退,将圍得水洩不通的門口讓了條路出來。
糕點鋪子側對面的茶樓上,承國公府李夫人身邊的黃嬷嬷與一個年輕人坐在窗邊,眼睛盯着側對面的糕點鋪子。
黃嬷嬷眉頭緊皺,問道:“官差怎的來得這麽快?”
“這個,小的也不知。”年輕人回道。
黃嬷嬷問道:“盧大,你找的人可靠嗎?會不會胡言亂語?”
盧大收回目光,朝黃嬷嬷保證道:“嬷嬷放心,汪婆子的孫子在咱們手上,她不敢亂說。”
黃嬷嬷看眼樓下,說道:“最好是這樣,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盧大連連點頭,“嬷嬷放心,她若敢亂說,小的連夜将她一家送出京。讓她永遠不回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