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想了想,說道:“也是,那宅子若是在明輝巷這一片,至少值六萬兩銀子。
隻是那宅子……在下想不明白,小姐又不缺住的地方,爲何要買那宅子?”
魏源不明白甯蔚花銀子買個破小的宅子做什麽。
甯蔚說道:“柳叔與施叔此前去江南,已經打通了江南供糧的渠道, 米行這邊,咱們算是上道了。
兄長年紀不少了,男大當婚,等春闱結束後,祖母定會給兄長張羅親事。
我想在兄長成親前,建一處五進大小的宅子。
所以,我不隻是想那宅子,還想将周邊幾家一并買下。
買下後,推倒重建,咱們在那裏建一處五進的宅子。往後,那裏就是金水路甯府!”
魏源恍然大悟,“原來小姐是想建來自己住!推倒重建好是好,就是太費事。”
甯蔚說道:“雖然費事些,但能省下不少銀錢。
時下的行情,在内城買處五進的宅子,沒有五百萬兩銀子,想都不用想。”
魏源點點頭,“那到是,自己建,會省下不少銀錢。隻是,金水路那一片的口碑太差了。”
甯蔚笑了笑, 接着說道:“現在差,将來不一定差。不出三年, 金水路的房價必定大漲。“
她記得, 兩年後, 貢院遷到此處,接着,京城許多有名的茶樓酒肆在此開了分号。
這裏逐漸成爲京城繁華的地段之一,房價甚至飙升至京城前三。
她帶着記憶回來,這桶金自然不會放棄。
跟着甯蔚做事這些日子,魏源見證了甯蔚做生意的眼光,
甯蔚跟财神爺附體似的,隻要是甯蔚決定做的,就沒有虧的。
“會大漲?”魏源聽出了甯蔚的話外音。
甯蔚擡頭看向窗外,見魏源一臉期望的看着自己。
甯蔚點點頭,說道:“合慶巷那一片,往北,過兩條街就是國子監。往東有禮部,往西有幾位王爺的府邸。
這樣的地方,隻需一個契機,就能一飛沖天。”
魏源說道:“若是這樣,我也去買幾間鋪子。”
甯蔚笑着說道:“買吧,買了保證不虧,告訴姜掌櫃, 他若有閑錢, 讓他也買一些。”
魏源應下,“好,在下一會去趟三品軒,與他說說這事。”
“小姐,魏先生,糕點鋪子出事了?”車廂外響起雲興的聲音。
甯蔚掀開簾子,問道:“出什麽事了?”
雲興坐在馬背上,手勒着缰繩,馬仰着頭,鼻子裏噴着粗氣,腳在原地打着轉。
雲興回道:“回小姐,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前來鬧事。
說是昨兒從咱們鋪子裏買回去的綠豆糕,給她的孫子吃了,她的孫子又吐又拉。
她細看了綠豆糕,說咱們的綠豆糕長了毛。
分明就是污蔑,咱們的鋪子怎麽可能賣長毛的糕點?
咱們的糕點都是現做現賣的。”
甯蔚眉頭微皺,拿什麽說事不好,非拿“長毛”來說事。
糕點鋪子開業至今,就沒賣過超過一日的東西。
如雲興所言,鋪子裏的糕點都是現做現賣。
甯蔚扭頭看向馬背上的魏源,“魏叔,這事,你怎麽看?”
魏源說道:“咱們先去鋪子裏瞧瞧,萬平去查查這婦人是履曆,看看她是受誰指使,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萬平欠身應下:“是,小的明白。”
甯蔚說道:“方可,你随萬叔一道。”
方可應下,随萬平而去。
甯蔚與魏源趕到糕點鋪子時,鋪子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擠滿了人。
若清若玉護着甯蔚往裏擠,還未到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哀嚎聲:“你們這些喪天良的東西啊。
爲了點銀子,長毛的東西也拿來賣。
我可憐的孫兒啦,都是祖母害了你呀。
祖母就不該買這黑心肝的人家買的東西。
我可憐的小孫兒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這老婆子如何活呀?”
“我這眼窩子淺,看不得這個。
真是奸商呀,心怎能黑成這般!長了毛的東西也拿來賣。
唉,好得我不愛吃零嘴,要不然……我的天啦,想想都覺得惡心。”
“就是,我與你一樣,不愛吃零嘴,否則和這婦人的孫子一樣,也是上吐下拉,想想都後怕。”
“你這死婆子,信口胡說,咱們鋪子裏的東西,怎麽可能長毛。”桑葉争辯道。
甯蔚擠進屋裏,看到婦人怒目瞠瞠的瞪着桑葉,對身邊的人道:“這妮子還不承認,你們給老娘打,打死這黑心的蹄子。”
甯蔚看向桑葉,見桑葉一張臉腫得像豬頭,顯然已經被人打過。
婦人身邊的男子兩步走到桑葉跟前,揚起手來準備開打。
可涵一個箭步竄過去,将男子揚起的手捉住,用力一擰。
隻聽“咔嚓”一聲,男子的身子往後仰的同時,腿自動彎曲跪到地上,嘴裏哀嚎“唉喲喂!老子的手呀!”
婦人驚愕的看着男子跪倒在地上,失神的盯着可涵,驚愕瞪圓雙眼。
甯蔚看到婦人身子在發顫。
婦人身後的藍衣男子,見婦人傻愣愣的沒有反應,擡腿踢了踢婦人一腳。
婦人回過神來,大聲嚎叫道:“你們這些黑心肝的東西。
賣長毛的東西,還打人。
老天爺呀,你睜睜眼了,睜眼看看這幫喪天良的東西。
這幫惡人,我可憐的孫兒還在醫館。
他們又動手打我兒子,天理何在呀。”
“天啦,太嚣張了吧,賣長毛的東西不說,還動手打人。”
“就是,天理何在?”
“報官吧,别讓惡人繼續作惡!”
甯蔚要上前,被魏源一把拉住。
甯蔚扭頭看向魏源,魏源朝她搖搖頭,讓她先别動、
那邊,桑葉見到可涵,知道甯蔚到了,心裏有了底氣,等婦人數落完,桑葉抓起櫃台上的盤算,用力在櫃台上拍了拍。
屋裏的議論聲頓時停下來,屋裏得了片刻安靜。
桑葉用算盤指着婦人:“我不曉得你這蠢婦是受何人指使,光天化日之下,紅口白牙的來此诋毀我的鋪子,你想訛錢想瘋了吧。”
桑葉站在可涵身邊,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算盤,憤憤然的指着婦人,再指指婦人身後的藍衣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