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藝輕輕的搖了搖頭,無比低落的說道:“阿娘,沒用的。樂哥哥如今爲殿下做事。
娘娘與殿下,隻會站在樂哥哥那邊。
他們不會爲我說話,不會管我難不難過,也不會管錯在誰?
他們隻會讓我放手,我若是不放手, 他們隻會怨我不懂事。”
當娘的,如何聽得這些?
李夫人瞬間淚目,擡手将女兒摟在懷裏,哽咽道:“藝兒别怕,你有阿娘,阿娘不會任人欺負你。”
吳明藝靠在李夫人懷裏不再說話, 任眼淚肆意的流淌。
李夫人垂頭看着滿面悲恸的女兒, 寬慰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過了許久,吳明藝伸手環住李夫人的腰,抽泣着說道:“阿娘,我不是不懂道理,不是不懂事,我不甘心呀,就是不甘心!”
李夫人點點頭,“阿娘懂得,阿娘是過來人,阿娘明白的。
藝兒放心,阿娘拼盡一切,也會給你讨個公道。
讓吳爾容給咱們個說法,阿娘不會任人欺負我的藝兒.”
吳明藝緊緊的摟着李夫人,半晌才說道:“謝謝阿娘。”
回到承國公府, 李夫人拍了拍吳明藝的背, 說道:“回去什麽也别想,好好歇歇。其他的事,由阿娘來處理。”
吳明藝坐起身來, 抹了抹眼角,乖巧的點點頭,“好!”
李夫人爲吳明藝理了理衣裳,說道:“去吧。”
吳明藝别過李夫人,帶着丫鬟婆子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李夫人目送吳明藝離開後,轉頭問道:“世子爺回來了嗎?”
下人欠身道:“回夫人,世子爺尚未回府。”
李夫人的眼神暗了暗,說道:“世子爺回來了,立即禀過來。”
下人曲膝應下。
從威遠侯府出來,已經酉時了。
車行到寶春路,甯蔚與江興語分道而行。
與江興語道别後,甯蔚對若清道:“我乏了,想睡會。到了你們叫我。”
若清從暗格裏拿出一個靠枕遞給甯蔚,“小姐用它靠着睡,舒服些!”
“好!”甯蔚接過靠枕來枕着,閉目養神。
其實,甯蔚并不累,隻是不想說話,想閉上眼想心事而已。
在旁人眼裏, 今日她首次登侯府的門。
侯府于她來講,那是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時隔半年,再次回到這裏,她也是兩世人。
賽馬之後,歇息片刻,侯夫人、石景星、石景辰帶着她與江人語到院子賞景。
路過石景揚生活的雅苑時,她看到守院的黃伯,還看到了小黑,小黑見到她,興奮的朝她撲過來。
當時,石景辰以爲小黑要傷她,吓得臉都白了。
見小黑搖頭擺尾朝她撒歡時,石景辰連連問她是否見過小黑。
見她搖頭時,石景辰不淡定了。
連說小黑沒良心,說她喂小黑那麽多肉,小黑見她,也不會撒歡的撲過來。
爲此,石景辰還向侯夫人告狀
直到現在,甯蔚也覺得匪夷所思。
重生回來,她也是第一次見小黑,小黑爲何像見主人似的,朝她撒嬌賣萌呢?
難道小黑也重生回來了?改日,她要好好問問石景揚。
想到石景辰告狀的樣子,甯蔚抿起嘴角。
在她的記憶裏,上一世,石景辰常向侯夫人告狀。
以往,石景辰拉着她去向侯夫人告狀時,眼裏透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而這一回,她從石景辰的眼裏沒看到厭惡,到是看到了嬌嗔與柔光。
侯夫人見她,眼裏不似當初那般無奈和失望,而是發至内心的喜歡。
甯蔚心裏暗自歡喜,再回來,物還是那些物,人也還是那些人,但他們待她,已經不似從前了。
今日,她還借故向鳳娘學做點心,到廚房去見了鳳娘,與鳳娘說了幾句話。
“小姐,到了!”若清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甯蔚的思緒。
甯蔚睜開眼,見車已經停到院子裏。
甯蔚從車上下來,見悅娘站在廊下,見她下車,快步朝她走來。
甯蔚先開口問道:“悅娘,祖母還未歇下?”
悅娘朝甯蔚曲膝見禮後,說道:“回小姐,老夫人一直在等小姐。”
甯蔚知道,祖母這是不放心她,怕她在侯夫受委屈了。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給祖母請安。”
甯蔚來到暖閣,見姨祖母也在,忙笑着上前問安。
錢老夫人見甯蔚進來,有些急切的說道:“阿蔚回來了,怎麽樣?還順利嗎?侯夫人有沒有爲難你?”
甯蔚搖搖頭。
姜老太太看眼錢老夫人,笑着說道:“你看你,說什麽話?侯夫人何至于爲難阿蔚?
阿蔚,趕緊給你祖母說說吧,你一出門,她就開始擔心。
擔心你在侯府受委屈了,擔心侯夫人不待見你,給你難堪了。
你祖母她提心吊膽的過了一整天。”
甯蔚理解錢老夫人的心情,走過去坐到錢老夫人身邊,将在侯府經曆的事細細的向錢老夫人說了一遍。
當然,甯蔚隐去承國公世子夫人與吳明藝那一段。
大好的日子,大好的心情,不能被這兩人破壞了。
姜老太太聽後,朝錢老夫人笑着說道:“這下放心了吧?你呀,就是太操心!”
錢老夫人笑着說道:“放心了!”
甯蔚陪着錢老夫人與姜老太太說了會話,送二人去歇下,才回自己的屋子。
這一夜,甯蔚躺在床上很快入眠,一夜無夢。
接下來的幾日,甯蔚早出晚歸,除了奔走在幾個門店間外,她還去見了楊百工,商談組建百工隊的事議。
回府的路上,魏源對甯蔚說道:“小姐,合慶巷的那個房東表了态,他那宅子少了三萬兩銀子他不賣。”
甯蔚想也未想,脫口說道:“那就給他三萬兩,将其買下來。”
魏源勸道:“小姐,需不需要再考慮考慮,那房子隻是個二進的宅子,又在那個地段,值不起這個價。”
金水路那一片是開朝初的城區,房子矮小,路窄,稍微寬大些的車都進不去。
住在那裏的人,稍微有點錢的,都在外置辦房屋,從那裏搬了出來。
如今住在那裏的人,都是些窮人。
甯蔚說道:“在京城,三萬兩銀子能買二進的宅子,算是撿便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