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調查了關于淘金者酒吧的一切資料,其中就包括了奧菲、伊萬在内的所有人,事實上作爲十七區最出名的情報中轉站,執法者部門裏早就收集了許多關于他們的資料。
但其中最大的問題在于,他們并不是找不出這些人的黑曆史,反而每個在淘金者酒吧裏工作過的人,都有着各自的黑曆史,從時間和經曆來看,他們每個人都有過爲軍情七處工作的機會。
讓宋岚最爲意外的是,看起來人畜無害,對待所有客人都無比熱情的伊萬,也是在犯了事之後逃難來到了十七區。
他過去的職業是婚慶策劃師,在2166年,這是一個相當稀有的職業。
因爲這年頭的人們對于婚姻的重視程度極低,大多數人在結婚時隻是在相關網站上登記報備,甚至還有不少人連報備的步驟都省去了,隻有那些依舊對婚姻懷有儀式感的人,才會請一名專業的婚慶策劃師來爲他們的婚禮出謀劃策。
這些人往往都集中在中上流階層,而在一次婚禮現場中,伊萬曾經因爲醉酒後提着一個酒瓶敲爛了新郎的腦門。
被他敲爛腦門的新郎是某企業的高管,事後,他買通了獄警将伊萬放了出來,并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收買了本地的幫派分子,揚言要取了伊萬的性命。
在那場街頭械鬥中,伊萬僥幸活了下來,卻不得不遠離他熟悉的城市,逃來十七區這個邊境城市生活。
調查又一次陷入了停滞不前的狀态。
“先睡吧。”
陸湘關掉卧室裏的燈,蓋上被子。
不知爲何,她今天格外疲勞,之前查閱資料的時候眼皮子就一直在打架。
想要對付軍情七處,決不能急于一時。
……
漫漫長夜。
對于淘金者酒吧、執法者,以及十七區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一杯生命之水下肚,幫助“老鼠”渡過了大半個晚上,醒來時他正躺在酒吧後台的休息室,他起身坐在沙發上緩了許久,才回想起了自己昏睡過去的原因。
淘金者酒吧裏充滿了危險,就連對待酒保也不能大意。
他揉了揉因爲宿醉而脹痛的額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淩晨3:30,在他還沒成爲反抗軍幹部的日子裏,這正是他們店裏生意最好的時候。
口幹舌燥的感覺湧了上來,讓他想來上一杯冰水。
搖搖晃晃地穿過長廊,獨自一人來到空無一人的吧台前,他懶得翻找,拿起了一個玻璃杯直接從自來水管裏接滿了水,一飲而盡。
口渴得到了有效的緩解,眼前的重影恢複了正常。
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城市不知待上多長時間,“老鼠”心中就沉痛無比——和埃辛維格軍在“外界”四處奔走時,他的個人安全至少能夠得到保障。
他定了定神。
但幾秒過後,他就後悔了。
因爲借着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他隐約看見了吧台後面有一個人,那個人低着頭,靜靜地坐在地上,地闆上似有液體暈開。
氣味聞起來不像是葡萄酒,更像是血的味道。
就在他遲疑之際,酒吧門外響起了懸浮車的轟鳴,“老鼠”顧不上遲疑,直奔後門而去,以他現在的處境,和執法者打交道絕不是明智的選擇,搞不好自己還會莫名其妙地背負上襲擊酒保的罪名。
淩晨3:30,特殊行動小組連夜集結,趕到了淘金者酒吧。
陸湘這一覺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心中不好的預感就應驗了——報案的是負責跟蹤“老鼠”的角蟲小隊,它們稱奧菲和酒保在酒吧裏遭遇了襲擊,生命垂危,其中最讓她疑惑不解的地方在于,角蟲小隊沒有發現襲擊者的身份,它們聲稱襲擊兩人的是一瓶酒,和一把刀。
奧菲和伊萬被立刻送到了醫院,由于陸湘在趕到現場的第一時間就對兩人的傷口使用了急救噴霧,加上救治及時,兩人性命無憂,并很快轉醒。
通過奧菲的描述,陸湘終于明白了襲擊的全過程。
襲擊她的的确是一把刀。
當時她在自己的隔間裏聽見了吧台的動靜以及酒瓶破碎的聲響,便出門查看情況,卻沒想到一把憑空懸浮着的刀筆直地刺向了她的腹部。
至于伊萬,他則完全沒看清自己是怎麽遭到襲擊的,他當時正在吧台處通過手機觀看地下拳賽的錄播,忽然間後腦勺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靈能力者。
這是陸湘的第一反應,可問題在于,兩人的描述實在是過于籠統,加上襲擊過程十分短暫,讓她根本無法通過僅存的信息推斷出對方的能力。
隔空取物,操縱物體襲擊,能做到這種事的靈能力者實在是太多了。
但不論如何,對方的目的達到了,因爲奧菲和伊萬的遇襲,“老鼠”又一次被迫逃離了淘金者酒吧,變成了獨自一人的狀态,這同時也意味着他的行蹤已經暴露,軍情七處知道了他的下落。
“他要躲的人究竟是誰?”
待其他人離開病房,隻留下兩人,奧菲才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本來以爲他們是爲了躲你才把人送來我這兒的。”
但通過這次的襲擊,她意識到在找“老鼠”的另有其人。
“之前來找賽爾博特談話的人,你還記得他的特征麽?”
“……評議會。”
奧菲恍然大悟,她也看到過“老鼠”的通緝令,上面的“務必生擒”的确有些蹊跷,“我當然記得他,而且第二天我就查到了關于他的一切消息——隻是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沒有任何特殊背景,使用過一次後就被丢棄了道具。”
“你确定?”
“确定。”
奧菲對此深信不疑,“因爲他在第二天就死于了一場幫派火拼,我還親自查看過屍體,順便一提,這場‘事故’不是我安排的,我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死了。”
“有人控制了他。”
“不過我從義體醫生那裏得到了一些意外收獲,他說那個公司職員在遇到幫派火拼的時候就已經被燒壞了腦子,身上的槍傷隻是确保他死亡的補刀。”
有時候,控制一個人的行爲并不一定需要通過靈能,科技的水平一樣能夠達到。
“我托人查了很久,才查到這種技術……我聽說一些公司會在職員的大腦裏安裝某種芯片,目的是爲了讓他們更好地爲公司服務,而這種芯片最大的作用除了控制職員的行爲之外,還能精準地删除他們腦海裏的某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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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