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跟着桑鵬程來到沈紹豐的病房時,韋清華紅着眼正從裏頭出來。
韋清華不知桑淺淺是誰,但,桑鵬程不知多少次登上财經雜志,他怎可能不認識。
他死死盯着桑鵬程,憤怒出聲:“桑鵬程,你仗着家大業大,這樣仗勢欺人爲非作歹,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桑鵬程淡淡道,“敢問桑某怎麽仗勢欺人爲非作歹了?”
“你還好意思問!跟我們合作不成,得不到我們的芯片技術,竟然策劃這場車禍,想要殺人滅口,奪取我們的專利!”
韋清華咬牙切齒,恨恨道,“桑鵬程,等着吧,法律會制裁你和你兒子的!”
桑鵬程沉了臉色,“沈紹豐是不是醒了?我親自問他。”
病房的門開了,沈寒禦臉色蒼白地出現在門口,身後是眼睛哭得通紅的夏思彤。
“我爸不想見你。”
沈寒禦眸中滿是血絲,一字字冷聲道,“具體情況,你還是回去問問桑明朗。”
他的聲音冰冷,眼神也冰冷,看着桑鵬程時,滿含厭惡憎恨。
這目光如此熟悉,一如當初,在明城高中時,他看着桑淺淺的眼神,但那時,至少沒有恨。
桑淺淺渾身的血液,仿佛被一點點凍結。
——
桑家别墅外,兩輛警車停下,數名警察從車上下來。
還在虞山島的桑明朗被緊急叫了回來。
桑家客廳裏,陰霾重重,空氣沉重得令人窒息。
桑鵬程黑着臉,厲聲道:“明朗,你怎能做出這種事?你太讓我失望了!”
桑明朗不可思議道:“爸,連你也懷疑我?”
桑鵬程盯着桑明朗,聲音冷厲,“夏志新臨死前的視頻,你沒有看?他指名道姓,說你有殺人的動機!”
“我的确對他們不滿。可關乎人命的事,我怎會亂來?”
桑明朗情緒難得有些激動,“更何況,他們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我犯得着因爲夏志新那條賤命,毀了我自己?”
桑鵬程狐疑:“車禍之事,真跟你沒關系?”
桑明朗铿然道,“我不知道夏志新爲什麽會懷疑我,可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天塌下來,我也是沒做過!”
此刻他真的恨不能将夏志新從太平間拖出來打一頓,臨死前,竟然還給他挖這麽大個坑,無憑無據空口白牙污蔑他是殺人兇手!
桑鵬程深深地看着兒子,目光終于緩和下來。
他相信兒子,也相信自己多年來對他的教導。
他沉聲道:“好,有你這句話,你先跟着警察去配合調查。爸會爲你請最好的律師,絕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你!”
警察還在外頭等候,此案非同小可,桑明朗能争取到與兒子交談的二十分鍾,已經難得,不能再耽擱了。
“爸,淺淺,别擔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上警車前,桑明朗回頭露出個笑容,試圖寬慰他們。
目送警車遠去,桑淺淺心裏異樣複雜。
她相信哥哥,哥哥說沒做過,那肯定就是沒做過。
車禍與哥哥無關,她原本該輕松一點,可,心裏還是說不出的沉重。
和桑明朗一同從虞山島回來,默默目睹了一切的聞旭,走到桑淺淺跟前。
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桑淺淺。
誰能想到,一夜之間,桑明朗突然成了謀殺案嫌疑人,桑家成了衆矢之的,網上鬧得沸沸揚揚。
聞旭憋了半天,才低聲說:“姐,明天是咱們出國的日子。你想帶什麽吃的,我去幫你買。”
桑淺淺沉默了一會兒:“聞旭,我怕是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聞旭脫口道,“那我也留下。”
“不可以。這次你先去,就當提前熟悉那邊的情況。”
桑淺淺勉強笑了笑,“等我哥的事解決了,我再去找你。”
這個案子的調查結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哥哥現在又進了監獄,桑淺淺不能留下爸爸一個人,留學之事,隻能再度後延。
聞旭這個沮喪失落。
然而,他老爸已然給他下了最後通牒,這次再不去留學,後果自負。
他知道老爸的性子說得出做得到,自然不敢再耽擱。
“那好吧,姐,等明朗哥的事處理好了,你盡快來找我。”
翌日,明城的太陽照樣升起,可是沸沸揚揚的輿論,仍未平息。
夏志新的那個視頻仍在被熱傳,網絡輿論的聲音幾乎都是一邊倒,針對桑家的聲讨,愈發聲勢浩大。
桑家的股價在昨天收盤時幾乎跌停,桑鵬程半宿未眠,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桑淺淺趕去機場送别聞旭,回來時想了想,還是去了趟沈紹豐的醫院。
桑淺淺來的時機很不巧。
昨日這裏還安靜的病房區入口處,此刻竟然聚滿了媒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