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曉蝶看了眼桑淺淺,似有些遺憾,“不過聽時安哥哥說,你那也有一本同樣的,早知如此,我就不用這麽費事的法子了,也不至于後來被你和沈寒禦發現端倪,這個遊戲,還可以玩得更久一些。”
她留在京城,行事會更爲便利。
隻可惜,因了崔烈的事,沈寒禦查下去時發現了她的可疑,引出那些畫冊,以至于她的秘密徹底被揭破,很多計劃不得不倉促提前。
但好在,一切盡在她掌控之中。
桑淺淺無聲垂眸,謝時安也沉默了。
阮曉蝶的手裏,不止是有着可怕的力量,她的心機,謀略甚至是領悟力,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一個從未接觸過醫學的人,拿到一本醫學筆記,竟然就能從中記載的方子裏,選擇自己所需要的方子,配制出恰到好處的藥物,應用于病人身上,且,還成功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天賦!
“曉蝶,”
謝時安情緒異樣複雜,“你收手吧。”
他深深地看着阮曉蝶,“你報複甄家,抓走沈紹豐,逼着淺淺和沈寒禦分手,他們的生活已經被你攪得一團糟了。你若是想報複沈寒禦,目的已經達到了,就到此爲止,好嗎?”
“時安哥哥,眼下這個情況,離我的預期還差得遠呢。”
阮曉蝶不屑地嗤笑,“何況,你也說了,這是報複。既是報複,怎會這麽輕易結束。”
她看了眼時間,似乎不耐煩再說下去,“邵錦哥哥的東西呢?”
謝時安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阮曉蝶根本聽不進去。
他走進卧室房間,從裏頭拿出一個盒子,沉默地遞給阮曉蝶。
阮曉蝶接過,打開來,一樣樣仔細翻看着裏頭的遺物。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溫軟柔和,對着這些東西,怔忪了許久。
原來并非她對邵錦生出愛慕之意,邵錦對她,也同樣如此,哪怕,當初她隻是一個智商有問題的人,邵錦也同樣對她念念不忘。
若當日邵錦能平安歸來,知道她已然恢複正常,他又該何等欣喜?
可恨,他卻死了,永遠沒辦法再見到如正常人一樣的阮曉蝶,永遠不會知道阮曉蝶對他的情意。
阮曉蝶眸中神色變幻不定,溫柔,怅惘,悲哀,遺憾.
末了,種種情緒,全都凝成冰冷的恨意。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沈寒禦。
若沈寒禦沒有針對阮家,邵錦根本不會出事,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她慢慢地擡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視頻那頭的桑淺淺,“淺淺姐姐。”
桑淺淺一直盯着她的動作,猝不及防被她叫這麽一聲,再對上她直勾勾的眼神,竟是生生驚出一身冷汗,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阮曉蝶緩緩地蓋上手中的盒子,幽幽道:“說起來,淺淺姐姐,你和時安哥哥都辦過婚禮,如今算是夫妻了,你總不能一輩子躲着沈寒禦,不去見人。”
桑淺淺手指緊了緊,“你想怎樣?”
“當然是要時安哥哥和淺淺姐姐,堂堂正正以夫妻的名義,出現在衆人面前。”
阮曉蝶笑容帶了幾分詭異,“我倒是一直沒問你,之前你怎麽跟沈寒禦談分手的?貌似他對你根本就沒死心,要不要我再替你加把勁?”
桑淺淺幾乎是立刻道:“沒必要。他找不到我,自會死心。”
“可我等不及了哦。”
阮曉蝶撫着手裏的盒子,雖是笑着,眼神卻冷戾,“淺淺姐姐一天不和沈寒禦徹底了斷,我一天都不能放心。你們之間的糾葛,該徹底有個了斷了。”
這段時間,阮曉蝶在布置她的另一個“計劃”,無暇顧及桑淺淺,是以給了她兩個月的“自由”時間。
但現在,這計劃布置得差不多了,也終于可以分出些時間,再給沈寒禦重重一擊了。
沈寒禦越是痛苦,呵呵,她自然越是有複仇的興奮。
桑淺淺心髒緊縮,呼吸有點困難。
以阮曉蝶的行事手段,不定又是什麽惡毒詭谲的招數。
她閉了閉眼,低聲說,“你不就是要我和他徹底了斷?我比你更了解他,知道用什麽法子,能讓他死心。”
阮曉蝶饒有興緻地看着她,“說說看?”
“我懷孕了,沈寒禦一直不信。”
懷孕這事,早晚都會瞞不住,桑淺淺平靜地說,“我會讓他知道,這是誰的孩子。羊水可以檢測DNA,隻是——”
我需要些幫助,畢竟,檢查不是那麽好作假的。
這句話尚未說出來,阮曉蝶明顯吃了一驚,上上下下打量了桑淺淺一眼,“所以,這孩子,是誰的?”
“是我的。”
謝時安動了動唇,“是我和淺淺的孩子。”
這話一出,不止是桑淺淺震驚,便是阮曉蝶也驟然愣住。
“時安哥哥,你在說什麽?”
阮曉蝶很快回神,笑了,“你該很清楚,那晚,你和淺淺姐姐并未發生什麽,我隻是給你們拍了些看似親熱的照片而已。”
“不是這次,是.在醫院那夜。”
謝時安輕聲說,“那晚甄以平住院,淺淺在醫院陪着甄家老太太,我剛從國外回來,在淺淺的辦公室等她,你起初也在,後來老管家帶你回去了。我和淺淺.”
他歉然地看了眼桑淺淺,“那晚,是我一時糊塗,對不起.”
桑淺淺微微蹙眉,醫院那晚?
那夜老太太擔憂甄以平病情,中途暈倒過一次,她急得不行,根本忘了謝時安還在辦公室等她這事。
等後來想起來時,已然是半夜,她打謝時安手機和辦公室電話沒人接,想來謝時安已經走了,所以她根本就沒再去辦公室,直接讓簡峥送自己回甄家了.
她何曾去找過謝時安,又何曾跟謝時安發生過什麽?
況且。
她腹中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謝時安說的那晚在辦公室等她時,她早就懷孕一個月了。
這個孩子,沒人比她更确定就是沈寒禦的,跟謝時安有什麽關系?
桑淺淺剛要解釋,想到什麽,卻又噤口不語。
既然謝時安和阮曉蝶都誤會,那不如将錯就錯,于她和孩子,反而都有利。
阮曉蝶的臉色,不知爲何變得很有些古怪。
但很快,便恢複正常。
“那就随你們吧,不過要快。”
她盯着桑淺淺,淡淡地說,“若是沒達到我要的效果,那就隻能我幫你了,淺淺姐姐。”